第102章(第2/3頁)

腦海裏的倒計時數字滾動得前所未有得快,肖傾側身躲過又一次攻擊,靈力澀緩,側臉不可避免地被勁風刮傷,一滴血從傷口流出,滑到下巴尖。

齊采桑溫柔道:“你還要反抗嗎?”

肖傾身後的魔鶴隨著他愈漸枯竭的靈力消散,月輝灑在他染血的白衣上,像是濯血而生的白蓮。

肖傾撐著劍站起身,額角鮮血蜿蜒而下,流在眉骨處,艷麗不可方物。

“齊采桑、孟韞,今日不是你們死,就是我亡。”

原身欠他恩情,憑什麽要他償還,肖傾只知道,他們殺了他的徒弟!

穿書而來五年,琦玉用陪伴表白長情,不該落到這個結果。

濃郁成霧的靈氣環繞在肖傾周身,肖傾擡眸時,眸底閃過一絲紅光,映著小院裏血流成河的慘景。

他掐指捏訣,低聲念道:“天地玄黃,萬物歸始,以我之身敬天地鬼神,速速召來!”

刹那間狂風大作,烏雲蔽月,山河搖晃,海水倒湧,肖傾雙目赤紅,白衣翻滾,黑發被吹散在夜色裏融為一體。

齊采桑皺了下眉,斥道:“你瘋了?!”

就連孟韞也停下了攻擊,警惕地看著腳下。

一道、兩道,地面開始裂開深不見底的深淵縫隙,裏面傳出嘶啞的怒吼,仿佛有什麽即將掙脫地殼重臨於世。

肖傾咧開嘴角笑了起來,一道鮮血從嘴角流出,自下巴滴落,他低緩著念著,猶如遠古神祗:“混...沌...開!”

一只手從深淵裏伸出,搭在地面,裏面的怪物從裏面爬出,接著兩只手,三只手,無數的怪物從深淵裏爬了出來,順應肖傾的召喚,攻擊齊采桑與孟韞!

而在齊采桑受傷的同時,傷口盡數轉移到肖傾身上,肖傾手撐著劍,不堪疲憊破損的身體,一只膝蓋跪了下去。

被召喚出的怪物都是遠古之時關押在蠻荒之地密林裏的,就連稱霸蠻荒之地的首領都不敢靠近,不消想孟韞對付起來有多吃力。

肖傾體內最後一絲靈力被榨幹,哇地吐出一口血,手裏的劍不堪重負地倒下,連著肖傾苦苦支撐的身體。

腦海倒計時歸零,肖傾望著被烏雲遮了一半的圓月,在此時想,今日是中秋,團圓的日子。

一只手接住肖傾的身體,結實的臂彎環著他,肖傾眼前發黑,看不清來人,憑借那股熟悉的氣息喃喃喚道:“謹之......”

說完這兩字後,肖傾嘴裏再次不要錢地往外吐血,他頭偏了下,面朝來人的懷抱,昏迷了過去。

手指仍緊拽著陸謹之的衣袍。

齊采桑緊捏著輪椅的扶手,由於用力過度,指尖泛白,他死死看著陸謹之,驀地笑了:“你居然沒死?”

陸謹之攬住肖傾的腰站起身,毫無情緒地掃了齊采桑一眼,爾後目光落在孟韞身上:“師祖,吾再送汝一程。”

孟韞看見陸謹之後心底升起本能的畏懼,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畏懼什麽,那是血脈上的壓制。

孟韞咬牙道:“乳臭未幹的小兒,就憑你也想再殺我一次?做夢!”

陸謹之勾著嘴角無甚感情地一笑:“汝生時非吾敵手,何況今朝。”

他話音剛落,原本攻擊齊采桑與孟韞的兇獸收斂起了爪牙,竟面朝陸謹之,跪伏他腳下!

陸謹之自萬獸中走來,衣袂翩然:“爾等不過吾手下敗將,也敢傷吾至愛至恨之人。”

陸謹之嘴唇輕啟:“不可饒恕。”

齊采桑低呵道:“不好!他血脈之力復蘇了,孟韞快逃!”

酴醾花瓣紛紛揚揚飛舞在半空,帶眩暈迷幻作用,陸謹之垂目輕笑了聲,再擡眼時,雙瞳已成赤金色,儼如修羅重臨凡塵。

萬獸引頸嘶吼,弓著龐大的身軀朝齊采桑等人走去,獸目中只有殺意。

數百名白面人降落在齊采桑面前與兇獸對抗,卻因酴醾花香而神智模糊,節節敗退,一個個倒了下去,齊采桑見此咬破指尖,在虛空中畫了道詭異的符文,雙手捏決低聲喝道:“急急如律令,敕!”

符文迅速膨脹,籠罩在上空,每一道紋路都亮起金色刺眼的光,齊采桑一把抓住被勁氣打得倒飛而來的孟韞,朝陸謹之看了最後一眼,下一刻身形閃爍了幾下,消失在了原地。

陸謹之正待去追,懷裏的肖傾又猛地咳出幾口血,氣息越來越虛弱。

陸謹之站在原地皺了下眉,雙瞳赤金的顏色消散成碎光,恢復成深邃的黑。

處於攻擊狀態的窮兇之獸失去目標後有些茫然,陸謹之半蹲下,一掌拍在地面,地縫裏竄出黑煙纏上跪地瑟瑟發抖的兇獸,裂開的地縫再次合攏。

除了張紅掛彩的喜房化成廢墟,其他無甚變化。

暗殺齊采桑暗衛的黑衣人出現在陸謹之身後,拱手匯報道:“碎月島所有暗蟲都清理了,瀛洲島目前還潛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