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對於周惟, 肖傾雖然並沒將他除名,但心裏已經認定這人有問題,只是還來不及對付他。

那段時間肖傾忙著陰上位者, 每天耍各種手段, 忙得焦頭爛額, 一時忘記了周惟這人,而周惟也十分聰明的沒在他眼前晃。

肖傾冷冷地看了眼周惟後, 收回視線,對祝戎道:“不用管我, 你去幫你師伯。”

肖傾身後跟了大群萬花樓的人, 旁人想近身都難。

祝戎斬退來敵,道:“我不, 我得護著師父, 師伯有很多人護,師父只有我真心想護著。”

肖傾揚了下嘴角, 余光瞥見與斐霖纏鬥的齊采桑,發現一件事。

齊采桑的招式沒有一絲靈力,卻可與斐霖這樣的戰神一鬥,實在詭異得很, 而那些在一旁圍觀的大能居然沒膽量趁此造反, 究竟是什麽原因?

一道劍光襲來, 肖傾側身避開,動作弧度牽扯得有點大,導致本就模糊的視覺更加模糊, 眼前發黑,如果再不將眼睛蒙上,恐怕這段時間改善的情況又會倒退。

一只手扶住肖傾,兩劍相撞錚地一聲響,周惟在他耳邊道:“師尊沒傷著吧?”

肖傾抽出被拽住的手臂,問祝戎:“這三年修真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祝戎劃出一道劍光,退到肖傾身邊拉著他往後走,一邊道:“師父這邊來,修真界這三年發生了許多事,齊采桑逐個攻破仙門世家,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以上清門為首的正派,一個是歸順邪派的墻頭草。”

“目前來說,邪派的勢力要更強些。”

祝戎從來不是漲別人氣勢滅自己威風的人,他這樣說,恐怕情況還會更糟糕。

正在斐霖跟齊采桑抖得不分上下的時候,齊采桑忽然坐在輪椅上倒滑出去,邪邪道:“我打累了,讓我的走狗來會您吧。”

斐霖瞳孔微縮,而在齊采桑話音落地之時,一直在旁圍觀的眾大能紛紛上前,拔劍直指斐霖!

哪怕斐霖是戰神,也吃不消這麽多人纏鬥,很快就落了下風,那群大能見此越發興奮起來,迫切地想在齊采桑面前邀功。

斐霖死咬著牙浴血而戰,再這樣下去,他恐怕寧願戰死也決不服輸。

肖傾看見斐霖腰間被刺傷了一個血窟窿,眼前霎時一黑,正要出手時,忽感勃頸處傳來一陣銳利的疼痛,祝戎猛然看向這邊,臉色煞白,大喊道:“師父!”

一只血跡斑駁的劍搭在肖傾的脖子上,白皙的脖頸被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攻擊看向這處。

周惟攬著肖傾的肩,在他耳邊低聲道:“師尊,得罪了。”

肖傾沉聲道:“得罪?”

周惟卻沒再回他,而是對斐霖道:“師伯,勞煩你立刻撤退。”

斐霖沉色,卻當真收了劍,揮手讓眾上清弟子退後。

祝戎不肯動,氣得眼眶都紅了:“周惟我他媽的,曹你大爺!”

周惟輕輕笑了下,架在肖傾脖頸上的劍微微一動,一道鮮紅的液體順著白皙脖頸流下,祝戎立刻不說話了。

周惟道:“也勞煩師兄你收了兵器退回去。”

肖傾道:“周惟,敢問我可曾虧欠過你?”

“不曾虧欠。”

肖傾覺得有些好笑,就真的笑了出來。

周惟攬著肖傾的肩,逼著他往齊采桑的陣營走去,在肖傾耳邊道:“只不過這是我的任務,我必須這樣做,只能讓師尊體諒體諒了。”

齊采桑神情淡漠地看著這一切,撫摸著手指間的寒針,擡眸看來,挑起一笑:“周道友不愧師出肖傾,這心狠的性子也是一個模子刻出的。”

周惟道:“我依你所言,下三階功法該給我了。”

祝戎吼道:“我上清門的功法還不夠你修煉?”

周惟沒理他,而是直直看著齊采桑。

齊采桑將一本古籍扔給周惟,周惟接過後,一掌將肖傾推了過去,很快肖傾又被白面人制住動彈不得。

斐霖握緊了手中劍,隱忍地額頭青筋暴露。

肖傾見此對斐霖道:“師兄放心,我沒事的。”

齊采桑微愣,臉上的笑意慢慢落下,冷面如羅刹:“你我仇深似海,肖子傾,你如何確認跟我走後能完好無缺?”

肖傾打感情牌:“我記得你也曾赤子丹心。”

齊采桑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他的目光擱淺在肖傾那身滴血不染的白衣上,笑聲戛然而止,臉上凝出寒霜。

“對,我也曾赤子丹心過,可這個世界,最容不下的就是赤子丹心!”

最後一聲吼沖破喉嚨,難得沙啞。

曾經也是天真少年,跪在母親的灰燼前漸漸心死。

曾經也曾竭盡全力維護過肖傾,讓他在青樓中保留清白。

曾經付出過多少,齊采桑如今就有多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