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齊采桑的指尖露出極細的寒針,寒針上黑氣森森,染了至毒,而他卻端的翩翩朗月之資,輕蔑鄙夷道:“你犯下那些罪孽的時候,就該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向你盡數討回!”

方裕也狠聲道:“我只恨當初沒一劍宰了你!”

齊采桑再次大笑了起來,這次卻不再言語,寒針直接襲了過去。

方裕擊出一道靈力打散攻擊,掃視一番目前局勢,頗為不甘地咬了下牙。

齊采桑把玩著手裏的毒針,勾起一邊嘴角,冷聲吩咐:“上!”

身後所有叛變的瀛洲子弟群起拔劍,方裕咬牙道:“奪島、殺子之仇,來日必報!”

他的手掌搭在扶手上,運力一拍,機械轉動的聲音響起,座椅翻了一圈,等墻面恢復原狀的時候,方裕已然不見。

耳室後,肖傾食指點了點下唇,妖魅一笑:“地道麽,這可是我最擅長追蹤的呢。”

一只紙鶴從他身後飛出,扇動著翅膀,飛出大殿,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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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在白面人的護送下,精疲力盡地出了地道。

他半生浮華,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麽狼狽,還是在自己的壽宴上,當著那麽多人的面,丟盡了臉面。

方裕恨得牙癢,他用力磨了下後槽牙,啐了一口,惡狠狠道:“齊采桑,你給我等著!”

又走了許久,天蒙蒙亮時,來到一處隱蔽的海灘邊,那裏停了一艘小船,是他一直留在這裏供自己隨時跑路之用,方裕原以為永遠不會用到,現在卻慶幸那些年跟兄弟鬩墻時,多年來的警覺一直沒丟。

方裕回頭看了一眼叢林盡頭那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一拳擊在樹幹上,白面人恭敬地在一旁等,方裕心情平復後,才快步前往海灘上的那艘小船。

撩開紗簾,方裕愣住了。

船篷裏小榻上側躺著一個人,那人面容清冷肅麗,天然描紅的眼尾又讓他顯得極其嬌媚,低眉垂目的時候,長睫微動,說不出的惑人。

就算方裕只愛美女,見了此人也是心馳神往。

聽到動靜,那位美人擡眸看來,方裕整個人都僵住了,失聲道:“你來幹什麽!”

肖傾歪了下頭,坐起身理好散開的衣襟,微笑道:“我為什麽不能來?”

“昨日可是父親的壽辰,子傾自然是來給父親賀壽的。”

方裕拔出劍,氣得手都在抖:“你跟齊采桑是算計好了的?!”

肖傾輕笑了聲,手指移開直指他咽喉的劍鋒,慢悠悠道:“別生氣嘛,拜父親所賜,我跟齊采桑早就鬧掰了。”

“我如今來,只是想讓父親將我被抹去的記憶還給我。”

肖傾側頭看了眼外面已經對打起來的兩波人馬,溫聲道:“父親如我所願,我便如父親所願,讓你離開,若父親不如我所願,我也不介意將你交給齊采桑。”

方裕氣急:“你在威脅我?”

肖傾挑眉道:“這不是廢話嗎?”

方裕是個明白人,清楚目前的局勢對自己不利,而且他的基業都被齊采桑控制了,肖傾就算記起曾經那些關於瀛洲島的秘密對他也已經沒什麽威脅。

方裕想明白後,能屈能伸,痛快地收回了佩劍。

“行,還你記憶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肖傾懶洋洋道:“你說。”

“殺了齊采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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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肖傾在青樓裏暗無天日地生活了十年,直到十歲那年的冬天,母親去世,一個男人找到他,自稱是他的父親,並將他帶到了一個十分美麗的海島上。

齊采桑不放心肖傾,跟著他一起去了那裏。

小肖傾以為從此脫離苦海,再也不用挨老鴇的毒打,卻沒想到,之後的日子比在青樓裏更要艱險。

那三年,日夜非人折磨,小肖傾每每堅持不下來的時候,都會想,要不就死了算了,死對當時的他還說是一種解脫。

最絕望的時候,是齊采桑一直抱著他,天南海北地講故事,硬生生將即將墮入地獄的孩子拉扯了回來。

有天修為測試,肖傾沒破生靈境,被方裕用鞭子將他抽得渾身是血,皮肉綻開深可見骨,之後將他關在肮臟的破木屋裏,整整三日都沒給他吃喝。

那是肖傾最接近死亡的時候。

齊采桑挖了個地洞,灰頭土臉從地道爬進木屋,抱著肖傾就開始哭,仿佛挨打的那人是他。

若不是齊采桑帶來的餅子,若不是齊采桑給他療傷,肖傾恐怕就真的死在了那天。

之後齊采桑不知從哪找到一對替身蠱,做賊似地將肖傾拉到角落裏,眼睛亮晶晶地說:“以後我替你挨打。”

替身蠱,一只母蠱,一只子蠱。

母蠱主動承傷,子蠱被動承傷。

齊采桑將母蠱給肖傾,自己種下子蠱,這樣肖傾若是受傷了,他無論願不願意,所有的傷害都會被動轉移給齊采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