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2頁)

肖傾擡手揉了下來人的頭頂,聲音溫溫柔柔的:“長高了。”

祝戎聽到這話,鼻子一酸,沒忍住哭了。

肖傾捏著袖子給他擦眼淚,問道:“我找你的事沒告訴別人吧?”

祝戎一邊哭著打嗝,一邊拍胸脯表示:“我誰也沒告訴,師父放心,就連小師妹我都沒跟她說!”

祝戎扶著肖傾進了馬車裏,這個二愣子第一次放聰明,沒有問肖傾這些年去了哪,也沒問肖傾眼睛上為何纏著繃帶,他生怕自己問多了,師父就又會忽然不見。

他的師父就是神仙,得好好護著,吹著馬屁,這樣才不會丟下他們這些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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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又是近月余,終於到達了南海之畔的瀛洲島,在上島前,肖傾對一路精心照料他的祝戎說:“你回上清門去吧,等我處理完事情,會回來。”

祝戎見肖傾要趕他走,連忙一把抱住肖傾不撒手,嚷嚷道:“師父你現在這樣一個人很危險,我得陪著你!”

肖傾等他吵完,堅決地將手抽了出來,聲音冷了些:“如今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祝戎聳拉著腦袋,嘀咕道:“那也得分時候。”

肖傾笑了聲:“上清門的第一條門規便是師尊之命,無不從之,你當時拜入我門下時,可是將這一條背得滾瓜爛熟,如今卻是忘全了?”

未等祝戎再言,肖傾接著道:“有萬花樓的人暗中保護我,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主要是肖傾要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瀛洲島上,帶著祝戎這個二愣子太顯眼了。

最後祝戎拗不過肖傾,只能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重逢的師父消失在視線中,萬花樓大部分勢力已經歸他掌管,祝戎只能慶幸自己還能知道肖傾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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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前往瀛洲島的大船時,肖傾扮作賣瓜的小販,他大半張臉被繃帶裹著,唯露出清臒的下頜,多余的繃帶在馬尾上纏了幾圈,垂落在背後,走動時,會隨著微風拂動。

端得是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這樣也方便了沒人認出他,畢竟誰也不會想象得到,叱咤風雲的上清門主會......在大街上賣瓜。

瀛洲島來了位美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為了方便稱呼,就叫一聲:瓜甜西施。

肖傾:“......”

他真的很想拔了這些人的舌頭,只不過法不責眾,一人這樣叫還能拔,所有人都叫,他拔不過來.......

於是只能默默忍了。

萬花樓在這裏購置了一間商鋪,每日白天肖傾就會在鋪子裏賣瓜,順便打聽一下關於島主的事情,以及他十三到十五歲那幾年這裏發生過什麽事。

來往之人說得最多的,便是那幾年肆意囂張的緋衣殺手,甚至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都活在那名冷酷殺手的陰影中。

有人說,就連當時富可敵國的徐家都是被他屠的滿門。

今天肖傾起來得晚了,等開門的時候已是大中午,感覺到隔著眼皮的光依然刺目,眼縫都被刺激得流出了生理性眼淚,肖傾摸索著找到瓷瓶,將白茯給他制的藥膏抹在眼皮上,再用繃帶裹著棉絮綁在眼睛上,確定再看不到一絲光亮後,才拉開鋪子的大門。

最近有一個少年常來他家店買瓜吃,一開門就聽到少年的聲音幹凈透徹,比黃鶯還好聽。

黑衣少年坐在石階上,聽見開門聲回頭看來,朝肖傾咧齒一笑:“今日哥哥起得可真晚。”

肖傾淡淡揚了下眉,轉身坐在躺椅上,道:“買什麽就拿,價格標注著,算著給錢就行。”

黑衣少年拍了拍衣擺上的灰,抱了一個甜瓜,邪惡道:“你一個瞎子,又怎麽知道我拿了什麽,付了多少錢呢?”

肖傾側過頭,道:“你拿的是甜瓜,手掌裏握著十枚銅錢。”

黑衣少年:“......”

“真無趣。”黑衣少年徒手劈開瓜,隨手拿了一股吃,接著道:“瓜甜甜,我覺得你當個瞎子還挺好的嘛。”

肖傾嗤了聲:“你叫我什麽?”

黑衣少年大笑起來,一抹嘴角,大步邁出店門離開了,從此後就再沒來過。

肖傾皺著眉,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肖傾問道:“那人是誰?”

黑衣人恭敬道:“沒查到,他每次出現都帶著面罩,而且聲音也經過了刻意處理。”

肖傾便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聽黑衣人說起了最近瀛洲島主的事。

三日後,是瀛洲島主的壽宴。

系統之前獎勵的劇透線索,便是需要見瀛洲島主一面,讓島主將肖傾被抹去的記憶還給他。

一切準備就緒,三日後,肖傾以給島主壽宴運送新鮮瓜果的名義,混進了方裕的住所——蓮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