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傳聞南疆藏有仙人血, 若所料不錯,失蹤的傅明秋來這裏就是為了可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人血而來,但此等寶物, 怎可輕易贈予, 最後必然是徒勞而歸。

肖傾總覺得羽裳公主對他還有隱瞞, 既然她不肯說,肖傾便與之虛以委蛇, 裝作信了她,隨她出了迷幻陣後, 一同進入南疆國的王宮。

南疆崇尚樹草藤花, 以及蛇蠍蛛蜈,並不像電視劇裏的王宮那般金碧輝煌, 反而灰蒙蒙的, 建築上的縫隙裏還長滿了特意留著的苔蘚,攀爬著各種藤蔓。

而用銀飾打造的蛇蠍蛛蜈更是隨處可見, 裝扮在任何可以布設的地方,看得肖傾直翻白眼。

羽裳彩衣翩躚,如一只飛舞的彩蝶,她走在前面引路, 路遇宮婢也沒一絲公主的架子, 笑呵呵打著招呼。行至一座高台前, 羽裳回身笑盈盈道:“我讓人設了宴,今日道長哥哥便與我同飲一杯,醉一場浮華可好?”

肖傾沒理由拒絕, 只得應下,並告知她:“我此番是易容前來,旁人都不知我是肖傾,你且不要告之他人。”

羽裳俏皮得眨了眨眼,應聲道:“好,我誰也不說,但道長哥哥也不要告訴陸謹之,我引他前來的事哦。”

一個反派一個禍害一拍即合,各自心懷算計,相似而笑。

系統嘆道:【大概長得過分美麗的人,隔著肚皮的心都是相似的。】

夜宴,珍饈海味琳瑯滿目,羽裳公主盛宴款待,兩人舉杯同飲,豪言一醉方休,實則都在心中暗搓搓想著灌醉對方趁機套出點話,然最後誰也沒醉。

晚宴過後,一連幾日都未曾再瞧見她,像是在忙祭祀典禮之事,宮中來往的宮婢也偶爾會在角落裏偷偷提及。人命在南疆更像草芥,上百人祭祀,他們居然沒有絲毫懼怕與對生命的敬畏,反而祈禱著那虛無縹緲的司木之神降下神輝庇護他們。

這日午後,肖傾折了些花枝賞玩,明晃晃的陽光下,付潛消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的黑暗裏,跪地伏身道:“主上,都安排好了,那幾只病變的陰煞已經被陸明豪轉移到了他們的巢穴裏,我們的人已經安插進去,主上隨時可以動身。”

肖傾懶懶地掀了眼皮,問道:“陸謹之他們最近在幹嘛?”

付潛道:“國都這邊的蟲瘟比外面更嚴重一些,陸謹之等人忙著幫百姓抵禦蟲瘟,似乎還在研制對付蟲瘟的藥劑。”

“嗯?”

肖傾眸光微動,就聽付潛道:“羽裳公主暗中引導他們發現蟲瘟不是自然災禍,而是人為,像是想借陸謹之的手,除掉幕後控制這一切的人。”

肖傾冷冷笑了下,讓南疆出現蟲瘟,能調動森林毒瘴的,除了南疆昭司尤阿普還能有誰,只怕這又是一場為了王權的爭奪。

但有一種直覺,他覺得羽裳公主和尤阿普之間,還有一個直指陸謹之的目的。

若是他們真敢對陸謹之動手,肖傾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畢竟陸謹之是師兄的徒弟……

但又有個聲音在心裏問他:真只是因為他的傅明秋的徒弟,所以你才護著他嗎?

付潛在地上跪了良久,直到膝蓋發麻,才聽肖傾道:“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午時,我就讓這把火燒得更旺些,屆時你引著陸謹之到陸明豪那,我要親眼看著,這對父子反目。”

陸謹之的黑化值,在此一舉。他只有更快成長,看清身邊人的醜陋,才能在這詭秘棋局中站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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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嬋娟高懸,溫度乍寒,肖傾披了一件黑色鬥篷行走於夜色,就算是戴上兜帽將自己從頭罩到尾,大半張臉被遮住也擋不住風華絕代。

驅車來到付潛所指的地點,山路過於陡峭,馬車再無法繼續往上攀爬,肖傾便下了馬車迎風而行,走過曲折的山路,終於來到一個被重兵把守的洞穴口。

付潛已吩咐了下去,此時把守的這些都是萬花樓的暗哨,肖傾進了山洞後仿佛回了自家後花園,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關押著那批陰煞的牢籠前。

青筋暴起,目眥盡裂,還是之前所見的那幅鬼模樣。

肖傾取下兜帽,露出驚艷絕倫的臉龐,在黑暗裏白皙得仿佛在發光,他回過頭對一路跟在身後的下屬道:“你想法子將這些東西都弄出去,在祭祀那天放到人堆裏。”

下屬不敢多言,應了聲“是”後,小心翼翼擡起頭打量面前之人。像他們這種常年奔波在外面賣命的,根本沒資格見主上一眼,如此近距離觀賞只覺肖傾美得驚心動魄,那是超破了性別界限,讓人呼吸不上的美。

唯一存疑的便是,傳聞都說主上美得妖魅,第一眼下腹起火,第二眼浴火焚身,第三眼硬如烙鐵,但面前這人,為何反而仙氣氤氳,像是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仙神?

心裏存著疑慮,面上卻不敢泄露出絲毫,他低著頭唯唯諾諾,就聽付潛在前面道:“主上,這裏關著的還不止這一批,是否都要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