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陸謹之一眨不眨的看著肖傾, 直到肖傾放下杯子,眼中還是一片清明,他才不可察覺的閃過失望的神色。

系統機智得戳破道:【主角想把您灌醉。】

肖傾聞言挑了挑眉, 不置可否。

不過他倒是想起自己任務在身, 或許現在正是完成任務的最佳時機。

“這酒果真是好酒。”肖傾又再次給陸謹之滿上, 朝他微微笑了下。

陸謹之沒有猶豫,直接一口喝光後, 又給肖傾也添上,隨後舉杯敬肖傾:“從盛安城到雲錦, 麻煩了師叔諸多俗事, 這杯敬師叔仗義相助。”

肖傾勾著唇笑了下,朝他舉了舉杯, 隨後一飲而盡。

想灌醉他?

怕是再早出生幾年吧。

陸謹之將酒也喝完後, 繼續給兩人斟滿:“這一杯敬師叔天資卓越,盡早修得仙體。”

肖傾撐著下巴, 歪了下頭,自覺這一杯是必須喝的,是以很痛快得喝完了。

數杯交鋒過後,肖傾腦袋燒得慌, 但所幸的是系統震在他的識海裏讓他保持清醒, 而陸謹之同樣也好不到哪裏去, 酒意暈染到了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渙散得厲害。

不過,陸謹之灌醉他是想幹嘛?

肖傾思索後, 決定先暫且看一看這小子打的什麽主意,便往桌上一倒,裝作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隔了一會,肖傾察覺到陸謹之似乎是站了起來,但估計醉得視物不清,他東倒西歪了好一會才成功碰到肖傾,扶著軟綿綿的肖傾到榻上,磨磨蹭蹭的給他蓋好棉被。

世界在此時無比安靜,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陸謹之坐在床下,趴著床沿暈乎了一會,借著酒勁道:“師叔,你可醒著?”

肖傾自然沒有回答。

但等了很久,陸謹之都沒有下文,正當肖傾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師叔,我......說謊了。”

嗯?

陸謹之的聲音裏滿是遲緩的澀意,輕飄飄得仿佛氣音:“弟子擾心的,不是關於陸家,不是關於身世,擾了弟子心的,是無法對外言之的禁忌。”

肖傾在心裏暗自琢磨:莫不是這孩子做了什麽不可挽回的錯事?

陸謹之艱澀道:“我恐怕......渡不過生靈劫了。”

肖傾:“???”

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麽?

又隔了好一會,肖傾察覺到有吐息拂在自己唇畔,正不明所以的時候,陸謹之的聲音隔著極近傳來:“若是弟子身隕於雷劫之下,師叔也不過是少了一個師侄而已吧?”

一席話聽下來,肖傾感覺十分怪異,正想要“清醒”過來趁陸謹之醉著的時候撬出點信息時,陸謹之呼吸一緩,倒在了他胸口上。

這是睡著了?

肖傾一只眼睜開一條縫,往下看,陸謹之雙頰酡紅,確實是睡著了。

昏黃的燭光下,少年俊朗的容貌越發耀眼,仿佛烈火驕陽,單單是看輪廓,便攝人心魄。

肖傾支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陸謹之的臉,見他毫無反應,驀地松了口氣。

此時不為,更待何時!

肖傾麻利的將陸謹之搬到了床上,制作出醉後失態的假象,隨後往他旁邊一躺,安詳得閉上了眼。

系統:【這不符合爬床的含義。】

肖傾:“......”

“你能不能少作妖!”

系統掩面哭泣:【嚶嚶嚶,人家好心提醒你嘛。】

肖傾冷漠臉:“那可真是謝謝你哦。”

無可奈何,肖傾只好坐起身,尋思了一番後,將陸謹之的外袍脫了,往地上一扔,又給自己解了衣袍,隨後故伎重施,將場景弄得十分像事後的樣子,自覺已經盡人事聽天命了,便重重倒回床上。

等明日陸謹之醒來,就很好解釋了,酒後失態,多令人信服的理由。

肖傾闔上眼,沉沉陷入夢鄉。

而當他呼吸均勻後,在他旁邊本該睡得更沉的陸謹之忽然睜開了眼,眸底竟是清明一片。

系統:【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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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門開放山門,不分尊卑,凡夫皆可上山接受試比。

天剛亮時,上清結界外便已匯聚了成千上萬的來者,喧囂聲響徹山林間,有人成群結隊,有人孤立獨行,就算是騎著靈獸的富家弟子,也不得不跟大家擠在一方之地。

辰時剛至,上清之巔響起陣陣鐘聲,衣袂端莊的弟子排作兩列,立在山門兩側,整點時,結界大開。

“入內請來我這裏登記!”

維持秩序的弟子手握長劍,眉目淩然,將想趁亂溜進去的人攔下,指著外面排著的長龍道:“請遵守秩序。”

被攔下的那人長得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他看溜不進去,便賊兮兮的轉了轉眼珠子,湊近那名弟子小聲道:“這位師兄麻煩通融通融,小人內急,趕著進去出恭。”

能委派來維持秩序的弟子大多都是出身清白的,猛然聽見此等不雅之言,頓時怒紅了臉,哄斥道:“哪來的俗夫,一邊呆著去,不要汙了上清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