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3/3頁)

班哥拉著她的手,半推半就的,寶鸞被他拉著進去。首領女兒迎上來就要說話,寶鸞不理她,對班哥說:“你有話快說。我還要去看二兄三兄。”

去是不會去的。沒這個心情。恨不得躲起來大哭一場,哪有功夫顧別人。

班哥對首領女兒說:“你可以走了。”

寶鸞豎著耳朵,聽出了冷冰冰的意味。心想原來這個人比她還會裝相。

班哥輕輕搖著她的肩膀,柔聲細語:“昨夜我在哪裏,你最清楚了。怎麽氣成這樣?瞧你哭的。”有幾分得意,藏得好,沒敢露出來。

這個時候寶鸞已經回過神,情緒也慢慢冷靜下來。這個人昨天一晚上都和自己待在一起,沒有機會做別的。

她察覺到其中有所誤會,想到自己剛才的樣子,實在丟人。臉都要燒起來,嘟嚷:“我沒氣,哪哭了?”確實沒有眼淚,只是氣得眼眶紅而已。

本來是要哭出來了,又被她狠掐一把憋回去了。

“誰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她陰陽怪氣道,“聽說有些男人一刻鐘的功夫都不用,也算和女人共度春宵。”斜著眼睛飛他,意有所指。

班哥氣噎,第一反應就是她對兩人在吐蕃皇宮的那次嘗試有所不滿。好在理智尚存,知道她就算有所不滿,也只能是抱怨不愉快,而不是嫌不夠,畢竟那次是她喊停的。

那就是在軍營裏呆久的後果了。盯得再緊,也難防她從那些渾人那裏聽葷話。

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把她往這種滿是男人的地方帶了,西伐後百年內無需動幹戈,他可長長久久地守著她。

“難得小善還對我好奇。”他憋著氣,幽怨目光,看她好似看失憶病人,有心辯一辯上次的事為自己正名,又怕她不愛聽,只好說:“我保證,絕對不止一刻鐘,遲早你會真正知道的。”

她敏銳地問:“你怎麽知道不止一刻鐘?”

班哥一愣,由此明白她確實無意揶揄那次的事。但更加驚訝這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眼神落過去像是要將她從裏到外看個透。

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貼心避開吐蕃皇宮的事。手掌張開,眼睛裏好像有鉤子一樣,輕描淡寫說:“因為每次我想著你的時候,一刻鐘根本不夠用。”

還是沒忍住提了一句:“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寶鸞面色緋紅,什麽異族女人已經全都拋到腦後,久久地凝視他,輕聲一句:“讓我誤會是你的錯,你敢說剛剛不是故意的?”

他誠實說:“有時候我也會擔心。小善,你太冷靜了。”

寶鸞說:“冷靜不好嗎?我唯一一次不冷靜,就被趕出了長安。”

班哥嘆氣說:“我希望可以讓你不冷靜。”

寶鸞笑著說:“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比尋常人聰明,只能努力比尋常人冷靜了。”

班哥點點頭:“是,剛剛我什麽都沒看到,小善才沒有氣得發抖。”

寶鸞撇嘴:“你再說?”

班哥眯眼,似在回味:“我還是第一次看你這樣子。”

寶鸞沒好氣:“去你的。”

當天下午,首領女兒來告別。班哥本不必見她,想了想還是和寶鸞一起見了人。寶鸞這才知道,原來女首領已經命喪黃泉,首領的女兒成了新首領。

比起一夜春風生個籌碼,直接將權力握在手裏,顯然更動人心。

經歷這麽一遭事兒,二皇子三皇子偃旗息鼓,再也折騰不起來了。歷來沒有哪個皇子在大戰勝利後被俘虜,而且對方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部落。班師回朝的路上被俘虜,二皇子三皇子心知自己走了一步大錯棋,無法挽回。雖有人共沉淪,但到底減少不了煩惱,只能終日借酒消愁。

和二皇子三皇子的落寞不同,班哥這邊春風得意。回朝那日,長安郊外,凡是數得上數的朝臣都在路邊相迎,熱鬧喧喧。

班哥視線一掠,同他得到的線報消息一致,永安宮沒有派人來。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他已經不需要在意永安宮的那兩位了。

綿延的人群中,分開一條道。停在最前方的,是太上皇的儀仗。

太上皇親自郊迎三十裏,長安日後局勢如何,已蓋棺論定。

班哥不慌不忙從鑾車中牽出寶鸞,英姿颯爽,神采飛揚:“小善,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