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山林屋(32)(第2/4頁)

整個客廳裏,到處都噴濺著鮮血和白漿,甚至連高高懸掛而下的水晶燈上,都有被噴上的血液順著垂下的水晶再次滴落下來。

原本精致華美的擺件和家具上覆蓋著厚厚的血液碎肉,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土匪們倒在自己的血泊中,趴在地上艱難的蠕動著想要逃離這裏,他們伸出沾滿血的手臂奮力伸向不遠處的大門,明明距離如此近,卻無論怎麽爬也爬不到。

也有人拽著周式的褲腿,用絕望的眼神仰視著他,已經說不出話的聲帶還在拼命發出“啊啊”的聲音,想要周式想象辦法,救救他們。

卻被周式一腳踹倒在血泊之中。

這個剛剛還猙獰叫囂著自己不怕鬼的土匪頭子沒有想到,明明生前只是個弱女子的襲霜,在死後竟然如此邪性,幾十個殺人如麻的土匪都擋不住她一擊,無論是刀槍都無法傷到襲霜,甚至他們根本無法瞄準這個女鬼。

上一眼看還在這裏,刀砍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消失在原地而出現在他們身後,用尖利的指甲劃開了他們的頭顱和動脈。

周式怕了。

長這麽大,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恐懼。

那是厲鬼對加害者的憤怒和刻骨仇恨,不是活人用拳頭就能分出的勝負。

周式帶著一身被其他人噴濺上的鮮血,恐懼四望,然後他發現這些隨著他一起殺人劫舍的兄弟們,都死的死傷的傷,還活著的也已經被這女鬼嚇破了膽,扔下了土槍馬刀倉皇逃竄,想要躲過女鬼的追殺。

殺人者和被殺者,竟然顛倒了地位。

活著的時候只能痛苦看著熟悉的人死亡而無法反抗的襲霜,終於在死亡後,獲得了她想得到的力量。

即便這份力量的代價是囿困於此,再無法進入陽間。

黑色的長發蔓延在血泊之中,纏住了每一個拼命向外爬去的土匪,困住他們不讓他們離開。

而襲霜追趕著逃竄的土匪,為他們臉上的恐懼驚慌而終於感到了一絲快意。

沒錯,就應該這樣才對啊。

你們殺了那麽多的人,怎麽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掠奪來的東西,洋洋自得你們的罪孽?

你們要後悔才行,你們要體會我曾體會過的痛苦和絕望才行。我要你們的魂魄,永遠痛苦而不得輪回!

別墅裏到處都是殘肢血液,墻壁和天花板也塗滿了厚厚的血層,不斷向下滴落。

白色的碎塊從碎裂的頭顱中散落在血液中,和殘肢一起攪混,又被其他尚有一息的土匪們掙紮時踹碎。

這裏是十八層地獄。

是厲鬼為復仇自己的怨恨而準備的審判場。

“砰,砰,砰……”

在慘叫聲逐漸衰弱減少的別墅中,周式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知道,要輪到他了。

被他親手砍死碎屍的女人,變成鬼回來找他了!

周式終於不再猶豫,他扔下刀轉身就向別墅大門跑去,什麽兄弟財寶,在這種地方碰到這麽個瘋婆娘,活命才要緊!

然而襲霜從來沒有忘記過周式。

他將奶媽摔死在她的眼前,又殺死了她,將她剁成一塊塊扔進了柴房。

這個人,毀了她所有的期待和幸福!

“你要,去哪?”

陰冷的聲音幽幽的從周式身後傳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殺了我和其他人的帳,是時候還了。”

“——拿命來還!!!”

厲鬼嘶嘯狂怒,長長的黑發張牙舞爪的遍布了整個別墅。狂風將樹木吹得劇烈搖晃,別墅內一切晃動不止,玻璃碎裂狂風倒灌,布料飛舞阻擋住了周式的所有去路。

襲霜尖利的長指甲不斷的在周式身上留下猙獰傷口,周式痛苦吼叫,卻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指甲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噗呲!”

指甲直直的插進了周式的雙眼和頭顱中。

周式無法忍耐的大叫出來,卻又被襲霜砍斷了手臂,腳掌,大腿……最後砍下來的,是頭顱。

七天前的夜裏,周式如何將襲霜殘忍分屍泄憤,今夜在滿月慘白的月光下,襲霜就如何將這份痛苦如數奉還。

善良?寬恕?

不,她就是要讓殺人者,體會到一刀刀落在身上的痛苦和絕望!

“你們不配披著人皮,假裝自己還是個人。”襲霜這樣說著,用尖利的指甲生生剝下了土匪們的整張人皮。

那些重傷的土匪們淒慘的喊叫著求饒,卻無法動搖早已冰冷兇殘的厲鬼。

他們最終變成了一個個徒有人形的血紅色怪物,生生流幹了血液,死在別墅裏。

襲霜拎著那一張張人皮,將它們埋在了花園的玫瑰花叢下。

原本白色的玫瑰,早已被別墅裏的管家仆從們死亡時流出的鮮血染紅,帶著他們刻骨的不甘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