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山林屋(32)

別墅的酒窖裏囤積滿美酒,志得意滿的土匪們抱著從別墅搜刮出來的財物,日夜豪飲慶祝,喝得酩酊大醉,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

精細寬敞的花窗外,傳來走步的輕微聲響,還有某種爬行類動物從地面上蠕動而過的聲音。

抱著從橡木桶裏傾倒出的美酒的土匪頭子周式,只覺得後脖頸一涼,像是有什麽盯上了自己。他迅速轉身怒目看去,身後卻只有客廳的窗戶,窗外正對著花園裏被血液染紅的玫瑰,沒有半個人影。

周式疑惑的嘟囔著,重新又轉過頭去。

但他沒有看到,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刹那,一襲紅裙的厲鬼驀然出現在窗外,用一雙赤紅的眼珠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

一個坐在周式對面的土匪朦朧的醉眼在無意間掃過了客廳的落地窗,他立刻被那雙眼睛裏所飽含的濃重恨意嚇得一個激靈,酒都醒了。

然而當他定神再看去時,窗外又什麽都沒有。

只有一道血紅色的殘影,在眨眼的間隙掃過,像是錯覺。

那土匪剛松了一口,就看到對面的土匪頭子周式突然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向自己。

“大當家的?”那土匪納悶的問了一聲。

但他馬上反應了過來。

大當家的不是在看著他。

而是,在看向他的身後。

——有什麽東西,就站在他的身後。

那土匪咽了口唾沫,顫巍巍的挪動著被嚇得僵硬的脖子,想要向後看去。

一縷帶著血腥氣的黑色長發,突然從那土匪上方落下來,掉在他的臉上。

然後,土匪對上了一張猙獰腐爛的女人臉。

“啊啊啊啊……”

尖利的指甲直插進了那土匪的雙眼裏,捅穿了他的腦袋,白漿混合著鮮血四濺,噴灑了一地。

他驚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身體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這邊的聲音引起了還在喝酒大笑著的土匪們的注意力,他們紛紛看去。而被突然出現的女鬼殘忍索命殺人的場面驚嚇在當場的周式,也反應了過來。

他被驚得醒了酒,卻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沒有被這滿地腦漿鮮血的場面嚇住。他眯了眯眼,認出了女鬼那張被黑發半遮住的臉。

“你不是前兩天被我殺了那女的嗎?”周式獰笑著站起身:“怎麽,變成女鬼想要來找我報仇?”

“那來啊,我殺過多少人連我自己都記不清,還沒有哪個能變成鬼殺了我的。”周式蔑視的看向站在滿地血泊中的女鬼:“怕鬼我就不會做這行當!”

嘀,嗒……

鮮血從血紅色旗袍的裙角滴落,砸進血泊裏。

襲霜垂著頭,赤紅色的眼珠盯著倒在血泊中驚恐睜眼而死的土匪,垂下來的黑色長發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讓人分辨不出,那血滴究竟是土匪飛濺到她身上的,還是從她眼睛裏流淌出的血淚。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這些人明明殺死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為什麽還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這,披著人皮活著!

她好恨,好恨啊……必須,必須殺了他們!!!

襲霜垂在黑色長發中的手指指甲猛然暴漲,變得長且尖銳無比,

她猛地擡起那張流淌滿血淚的腐爛面容,怨恨尖嘯著沖向客廳中的土匪們。

尖利的指甲像是血紅的匕首,可以輕易劃爛任何被土匪擋在身前的障礙物。

那指甲如刀切豆腐般直接劃向土匪的脖子,瞬間便是一個淋漓的血口,被劃開的大動脈像是噴泉一樣噴濺出大量的血液,讓周圍的土匪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兜頭澆了滿身的鮮血。

而任由那個被劃開大動脈的土匪如何拼命擡手捂住脖子,都只能絕望的感受著生命一點點從自己身體中流逝的冰冷。

他長大了嘴,拼命的想要說什麽,但卻只能跌在滿地的鮮血中仰視著血色的女鬼,逐漸感受到曾經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的絕望。

本來因為土匪頭子周式的話而穩定下畏懼情緒的土匪,看到這一照面就被女鬼殺死的場面,無聲的恐懼在彼此之間蔓延。

他們握著平日裏殺人的土槍和馬刀,手卻顫抖著幾乎握不住,甚至下意識的在向後退去。

誰都不想成為那個沖在最前頭送死的人。

可因為仇恨而甘願墮為厲鬼的襲霜,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土匪。

土匪們只覺自己眼前有紅色的殘影閃過,再定睛看去時,那血色的女鬼已經不在原地站著了。而旁邊卻傳來同伴的慘叫。

伴隨著慘叫和鮮血噴湧的聲音,一個個土匪絕望哀嚎著倒下,在血泊中抽搐著,爬向土匪頭子周式的方向,想讓他們的老大救救他們,他們才搶到了那麽多的金銀珠寶,好日子就在眼前了,他們不想死,不想死!

然而不管是周式還是其他人手中的武器,面對女鬼時都像是豆腐一樣,輕易的就被那銳利的指甲劃爛成一團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