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盛放從奶茶店出來,一身要殺人的氣場把周圍路過的行人都給嚇得夠嗆,紛紛躲著他走。

他在店裏就開始給周夏打電話發信息了,每一通都是忙線無人接聽,氣歸氣,但這情況又莫名讓人有些不放心,周夏不是會鬧孩子脾氣的人,再生氣也不可能這麽多電話都不接,除非發生什麽特殊情況。

盛放冷靜下來,思考該去什麽地方找他。

煩躁間手機突然響起來,本以為是周夏回他的,來電顯示卻是蕭北。

蕭北也好,這幾天他跟周夏鬧冷戰,還不如其他兩個室友與他聯系密切,至少可以向他們問問周夏的行蹤。

冷著臉劃下接聽鍵:“喂……”

“放哥!你在哪兒呢,周夏現在跟你在一起嗎?”

盛放聽著他的語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沒有,我也在找他,你見到他了嗎?”

對面的蕭北“嘖”一聲:“我就說我剛才沒看錯,南南還說我眼花,我們剛才路過白熊咖啡館,看到有人扶著一個很像周夏的男生上了一輛車,雖然天有點暗看得不清楚,但是那個背影我就是覺得很像周夏。”

盛放握緊手機,擡頭看向白熊咖啡館的方向:“那輛車子呢?“

“我剛想上去看,車就開走了,不過我留了個心眼,把車牌給拍了。”

盛放呼一口氣:“發給我。”

“成,我馬上發你微信,放哥,那個人真是周夏嗎?不會有什麽事吧。”

盛放站在街口,眉眼冷沉:“不會,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先掛了,有空再說。”

盛放掛了電話,把蕭北發給他的圖片轉發給另一個人,隨後又撥通那個人的語音電話。

“喂,哥,幫我查下這個車牌,現在,馬上。”

或許是聽他的語氣異於平常,難得的急躁緊張,他求助的人也沒耽擱,沒多久就把那輛車的行駛軌跡發到了他手機上。

盛放看一眼那輛車最後停的位置,聖豪酒店。

他把手機收起來,擡頭時狠狠咬碎嘴裏的黑薄荷糖。

剛才叫人開過來的車已經停在路邊了,盛放彎腰坐進去,看向前面駕駛座的人,沉聲開口:“去我剛才發你的位置,要快。”

衛池透過後視鏡看他一眼,這臉跟從零下十八度的冷凍層裏剛取出來似的,都趕上修羅閻王了,車廂裏的暖風都蓋不住他身上那股陰冷的戾氣,當下也不敢多問廢話,腳下用力一踩油門。

途中盛放又試著打了幾次周夏的電話,現在已經只剩下關機的提示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緊握的手掌幾乎快把手機捏碎。

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因為覺得受到了冷落就非要跟周夏搞什麽冷戰,如果不是他一連好幾天都不在周夏身邊,如果不是他明明想周夏想得要死,卻還幼稚得不肯妥協一步,周夏又怎麽可能會遇到今天這樣的事。

他怎麽可以,又怎麽敢讓周夏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盛放咬著牙,再睜開眼睛時,漆沉的雙眸裏已經只剩下冷鷙的狠意。

“再快一點。”

再快就他媽漂移了,我他媽又不是秋名山車神!

衛池在心裏罵罵咧咧,可又不敢真的去惹後面的閻羅。

太久沒看到這少爺露出要這樣的狠勁了,上次還是上初中那會,衛池記得很清楚,就是為了護他那寶貝小竹馬周夏,跟隔壁三中的混混刺頭拼架那次。

好家夥,就因為那刺頭看周夏細皮嫩肉的,長得又水靈,就犯賤嘴上占了他點便宜,還伸手摸了一把,這事不知怎的落到盛放耳裏,他竟然當晚就拎著根木棍直接找了過去。

大雨夜,一挑九,場面慘烈。

當然,慘的都是對面,九個人被打進醫院七個,盛放下手極有分寸,往肉裏狠打,卻不傷骨頭和危險部位,狠是真的狠,疼也是真的疼,也就是這樣才能給那些人留了教訓。

不過這事也就衛池他們幾個知道,盛放壓根就沒告訴周夏。

他當時也受了不少傷,大部分傷痕衣服都能遮住,最嚴重的還是後腦勺被敲得那一下,流了點血,縫了幾針,不過好在只是輕微的腦震蕩。

衛池記得,後來那一個星期盛放都穿著戴帽衫的衣服,硬生生把這事瞞過了周夏。

雖然過去很多年了,但衛池現在想起來還是對盛放打人的那股瘋勁記憶猶新。

也是從那以後,大家便都知道了,盛放這人有兩個雷區。

一個是同性戀。

另一個,是周夏。

看他現在這狀態,今天這事十有八九又是跟周夏有關。

也不知道這病殃殃的小竹馬命裏怎麽這麽多劫,盛大少為了他可真是把一顆心都給操稀碎。

車子一路飚到聖豪酒店,怕多耽擱一秒周夏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就會多增加一分,盛放沒跟前台的人多說廢話,直接把經理叫了過來,當然,這麽大一個酒店的經理肯定不會隨意聽信他這個大學生的片面之詞,盛放一早就有準備,伸手把衛池這個五星連鎖酒店企業的少公子給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