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雪山4

“我埋了啊,不止我一個,左潭,你確定的吧?”魯東海看向左潭,這會兒他是唯一的證人了。

左潭一直盯著營地裏的那人,“埋了。”

他親手挖的雪,和魯東海把屍體放進去的,這種從來沒做過的事他怎麽可能忘掉。

新人裏的女人小聲問:“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這麽遠的距離,她都看不出那個人是男是女,這個男人居然還看出來是曹雲生。

眼神也好到不太正常了吧。

其他人沒和她解釋,席樂也說:“……可能已經不是人了,我們小心點。”

現在也沒人敢把營地裏的曹雲生當成人,因為他們早上都親眼看到他已經屍體僵硬,沒有呼吸的。

營地不回是不可能的,他們還要住在那裏。

在風裏吹了一分鐘後,幾人果斷踏上了回去的路,距離營地越近,那個人也就越清晰。

直到他轉過身:“你們回來了?”

曹雲生的臉露出來。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魯東海也不禁吸了口冷氣,還真的是他,而且還和活人沒什麽兩樣。

這有點毛骨悚然了。

他們好歹是見過不少次詭異情況的,還能冷靜,白箏身旁的女人臉已經沒了血色。

她昨天和曹雲生也說過一兩句話,早上就見到了他的屍體,這會兒世界觀都崩塌了。

人死了還能復活的?

“你們看我幹什麽?”曹雲生問。

白箏臉色更冷,“你吃過了嗎?”

曹雲生說:“吃了點壓縮餅幹……我沒吃多,沒吃你們的,這裏好冷,你們還出去了?”

回答得也好像沒問題。

魯東海頭疼得厲害,“嗯,逛了逛。”

他們說話的時候,席樂沒說話,默默地觀察著曹雲生,他記得他們去埋他時穿的衣服不是這個。

因為睡覺他是脫了大衣的,所以死了也是穿著自己的衣服的,埋的時候就脫了。

被雪埋了,肯定是會濕的。

他現在穿著大衣,什麽也看不見。

席樂抓住殷白鶴的手,他們在後排,也不引人注意,低聲問:“你看他有什麽不一樣嗎?”

殷白鶴眉頭鎖著:“他耳朵裏有水。”

席樂一愣,耳朵有水?

他轉向曹雲生,果然看到曹雲生和他們說話時點頭搖頭的時候,耳朵有水滴出來。

耳朵怎麽會有水?出血也是紅色才對?

席樂腦中靈光一閃,“雪水?”

殷白鶴點頭,“應該是,我也這麽想。”

人在正常情況下耳朵裏進了一點點雪也不會像這樣,最多濕點,但他是流水的地步。

“是被埋的時候雪擠進了耳朵裏,他現在出來了,雪就慢慢化了吧……”

席樂越觀察,發現了越多的問題。

比如他的頭發也有點濕,只是他們也濕,就沒有覺得奇怪,他的皮膚也白得厲害。

所以,曹雲生是從雪裏爬出來的。

魯東海和左潭已經找了借口去原地點查看,看到被刨開的雪坑,臉色難看。

左潭問:“怎麽搞?”

殺了現在的這個“曹雲生”,還是隨他?

魯東海腦瓜子嗡嗡的,被風刮得生疼,“看看情況,白天應該他不會生事。”

“晚上就不一定了。”左潭說。

“那怎麽辦,埋了他自己會爬出來。”魯東海攤手。

左潭也無話可說了。

能爬第一次就可能爬第二次。

席樂看見兩個人回來的表情就知道這個曹雲生是被埋的那個,滿臉無奈。

他說:“他表現很正常,一點也不知道昨晚的事。”

“忘了死的記憶吧。”

“還是要先弄清楚他為什麽死,不然我們也脫不了。”

他們說話的時候,白箏冷不丁插了一句嘴:“如果真像他這樣,也許我們也可以。”

周圍安靜下來。

魯東海點頭:“理論上確實是。”

席樂沒說話。

假設是假設,但復活的“他們”真的還是他們嗎?

從他看過無數電影的經驗來看,這種是不切實際的,死了可能就是真的死了,只是暫時的假象還活著。

因為曹雲生的事,他們下午都沒出去,而是在營地裏。

席樂把他帳篷裏的機器拿了出來。

他們都沒用過,殷白鶴倒是見過,也沒用過,搗鼓了會兒,只聽出滋滋聲。

沒有信號,也沒其他聲音。

席樂一直記著昨晚聽到的聲音:“說很快回來的那個,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說不定已經回來了。”左潭意有所指。

“你們看我幹什麽?”曹雲生問。

席樂轉回來,“沒什麽。”

他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機器裏有別人說很快回來的話,先出現問題的是死去的曹雲生復活了。

到底是那些人回來代表危險,還是死而復生的曹雲生會給他們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