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3/4頁)

她走了三天才走到這裏,期間去河裏洗過一次身上的血液,可由於沒有草藥,傷口裸露久後招了蚊蟲,為防長蟲,她只能剜掉冒了異味的傷口上的壞肉。

沒過一會兒,她便妥協了,想著對方不過是一顆一爪子就能拍死的海草,接著鉆進一堆很深的草叢裏躺下,毛茸茸的身軀逐漸化為了吹彈可破的肌膚。

刹那間,伏在地面的大老虎便變成了一位欺霜賽雪的美人。

她將銜在嘴裏的草握到手裏,眼前什麽也看不到,只能將她舉高,厲聲道:“快點!”

雲識已經呆住了,眼前的美人毫無遮掩地呈現在她眼前,傲然曲線,誰能想到,那只兇猛的大老虎,真身會是這樣一位看起來柔弱不堪的雌性,難怪她到虎族的時候都從未見過她化為真身。

不過,也正因為皮毛變為了雪白的肌膚,她身上的傷口一覽無余,有些深可見骨,血肉裸露,看得人膽寒,更別提眼睛上的傷,讓她雙眼失去了光彩,眼角是深深的刺傷,唇色蒼白。

“跟你說話呢!”君寅毫不在意,因為對方不僅是個雌性,還是根海草。

雲識便連忙回過神來,瞬間覺得自己不是人,竟然看呆了,邊唾棄著自己,邊感到抱歉地道:“你手松一點,我立馬就變。”

君寅微微皺起眉,量她也不敢跑,於是便微微松開了手,可手乍一松開,手裏的水草立刻就掉了下去,她連忙又往下一抓,什麽都沒抓到,身上還被砸了一個東西。

結結實實地砸到她身上,壓到了傷口,痛得她悶哼一聲。

柔軟順滑的,像是身體,可又毫無暖意,冰涼的,像雪。

好涼……

她的手下意識朝下一抓,就仿佛抓到了人的脖頸,觸感仍舊是冰涼的,她憤怒地收緊了手催促道:“你磨蹭什麽?想逃跑?”

“沒有……”

“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感覺到她身上完全和自己冰涼的身體是兩個反差的熱意,感覺到她的柔軟,雲識覺得如果自己有心,這時候肯定是狂跳的,沒有心,也覺得自己的葉片都要羞得蜷曲起來了。

直到一道冷淡的聲音將她所有的心思全部打散。

“你只是一根草,等會就要被我吃了,不好意思什麽?”

“快點!”君寅暴躁至極。

她的脾氣實在說不上有多好,雲識在心裏嘆息了一聲,隨即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你先抓住我的手腕,我編幾個草裙遮一下。”

君寅想了一下,隨即皺著眉松開手,又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要說這女人不愧是根海草,身上涼得跟在冷水裏一樣,但是,碰到她,那種冰涼的柔軟觸感,卻又讓她的身體有種說不上的怪異感。

……

雲識對草很熟悉,支起身子翻身坐到地上,反派也隨著她坐起身,始終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她便扒了周圍的長草開始編,好在反派也沒催,不消一會兒就編好了四件草裙,但隨即,看向反派時,卻結巴了:“我我我,我給你穿?”

“不然呢?”君寅擡起胳膊,毫不在意,反而催促:“快點。”

雲識視線下移,不好意思地視線飄忽,卻又看到她肩上駭人的傷,莫名地就傷感起來了,於是正經地將草裙系在她腋下,由於草編的繩子要在後方系上,於是她只能將胳膊穿過她的腋下,將她圈在自己懷裏,又從她肩膀處朝後看,抖著手系上了。

君寅由抓著她的手腕又變成了抓住她的脖子,她能感覺到那股潮濕冰冷的氣息將她籠罩在懷裏,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草香。

胸前被一些微涼的草葉遮住。

雲識接著離遠了一點,又朝她道:“你,你起來一點,我給你系草裙。”

君寅無所謂地微微跪起了身,仍舊抓著她的脖子,她就拿了草裙,又只敢看她腰上,接著閉上眼睛,飛快地將草裙系在了腰上。

做完這一切,遮住了所有的重點,雲識才松了口氣,接著給自己飛快地套上草裙,又系到腋下,手握住她抓著自己脖子的手腕,告訴她:“好了。”

君寅沉默著轉而抓住她的手腕,接著緩緩起身。

雲識便連忙也起身,討好地扶住她的胳膊。

反派一瘸一拐的,倆人走出草叢,她大膽地趁她不注意扯開她握住她的手,又在她還沒掐住自己脖子時連忙攬住她的肩,把另一只手腕送到她手裏,繼續扯著委屈的聲音討好她:“反正我等會就被你吃了……”

“知道就好。”君寅只愣了一瞬就又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緊緊抓住她的脖子,接著道:“你最好別想著耍什麽花樣,先繞遠一點,再找個河邊。”

雲識扶著她往森林更深處拐,又問她:“把我洗幹凈了吃掉我?”

“你覺得呢?”女人笑了笑,唇角彎著殘忍的弧度,只是身上的重力卻不自覺地往她這邊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