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斬盡殺絕也無可厚非(第2/2頁)

“涉及到了這麽多人,根本不可能談下來的。”劉鴻訓畢竟是內閣大學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人,他搖搖頭道:“根本無從談起。”

其實……劉鴻訓的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你皇帝算個什麽,只要不新政,不抄家,這些士紳就絕不會妥協。就說歷史上,崇禎皇帝拉下老臉四處去向大臣和士紳們借錢,都要哭了,畢竟……建奴人和流寇的刀子都架在了脖子上,於情於理,無論是為了他們士紳的利益,還是看在皇帝的面上,大家一起拿出一點錢來共度時艱,這其實是說的過去。

可又如何?人家理都不理,寧可全家盡亡於流寇或者建奴之手,哪怕是被殺了全家,也絕對一兩銀子也不出。

劉鴻訓很清楚,讓人拔毛,跟拼命沒有什麽分別。

“這些路不修,一億五千萬兩,鐵路公司已經將這些銀子到手了,他們橫豎是不虧的,可是我們高價買的股,賭的就是其他的鐵路陸續修建,修不成,得死!”

劉文昌將死字咬的很重。

這並不是開玩笑,這是真的要死的。

繼續這樣下去,股票和廢紙就沒有任何分別了。

而劉家還能剩下什麽呢?

劉鴻訓忍不住心裏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這朝中,也不知所哪一個奸佞,居然要求暫緩新政,這是要斷我們劉家的根啊,這樣的狗賊,真是害人害己,父親……他們把我們坑苦了啊。”

以前他說厭惡陛下和張靜一的濫殺,可現在,他所憎恨的,卻是那些不識大體的士紳。

此時,劉鴻訓表情古怪地看向劉文昌,道:“實話和你說,暫緩新政,是為父的主意……”

劉文昌:“……”

劉鴻訓苦笑著繼續道:“當初為父實在不智啊,居然沒有梳理這裏頭的關系,最可恨的是那些該死的所謂士紳……”

一說到這個,劉鴻訓恨的牙癢癢,厲聲道:“老夫在朝中為他們說話,這些人,卻全不識大體,鐵路修建,乃是利國利民,購置他們的土地,他們橫豎也不吃虧,只是這些人……過於貪婪了。”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現在細細思來,遼東郡王力主新政,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地方士紳,貪贓枉法,盤剝殘害百姓,這些人,自視甚高,更不將朝廷放在眼裏,實為我大明心腹大患。”

“父親……”劉文昌凝視著劉鴻訓:“兒子實說了吧,這些日子,兒子也都在琢磨,你說……這新政有什麽不好?這天下的地,不是給士紳,就是給百姓,給百姓有什麽錯?至於那些所謂的地主士紳,一面得了土地,卻又對國家有什麽好處?這些人,留之無益。平日裏總是說,朝廷還不如流寇,可這些流寇哪裏來的,還不是這些該死的士紳逼出來的?”

“遼東郡王行事確實過激了一些,可矯枉必須過正,如若不然,難道還溫言細語嗎?就說新政,阻力這麽大,好聲好氣去和那些人說,他們能答應?還不是照樣,要和你拼命,橫豎不是張靜一死,就是那些人死的局面,我等卻還非要說張靜一殘暴不仁,這其實也說不過去。”

劉文昌頓了頓,隨即小心翼翼地看著劉鴻訓,繼續道:“若是新政失敗了,他張靜一將來失了勢,最後不還是第二個劉瑾,給人千刀萬剮嗎?既然如此……這張靜一大肆殺戮,說是殺人,不如說是自保,無可厚非啊!”

這番話,若是從前說出來,絕對驚世駭俗。

可在這裏,父子二人避開了別人,再加上今日發生的事,劉鴻訓只是深深地看了劉文昌一眼,居然沒有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