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烽火不熄(第2/6頁)

早兩年和他說這些不好嗎?

孫文台離開豫州之後,他這個可憐的外地人在豫州各大世家的夾縫中小心生存,袁公路把豫州各郡的太守都換成他的手下,太守都換了,倒是來府城和他傳個信兒讓他有機會表個態啊。

他裴文行怎麽著也是個小有名氣的好官,一州治中又不能輕易離開府城,總不能讓他自己巴巴的跑去說自己要認主公,就算袁公路不嫌棄他上趕著來投,他自己都嫌丟臉。

再說了,真到了他主動去投的時候,他去冀州不行嗎?

汝南袁氏這一輩兄弟幾個都挺能幹,有個文經武略樣樣不凡的族長在前面,他何必去投奔袁術這個弟弟?

早不來晚不來,非得在他即將離任的時候來,袁公路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

裴潛被楊弘推心置腹說了好幾天,非但沒有高興的意思,甚至比之前更傷心了,袁術離開後沒幾天,裴治中“激動”到抱頭痛哭的次數直線上升。

他不是愛哭,他是真的忍不住。

日子已經那麽難過了,為什麽老天還要讓他承受這些,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孽嗎,為什麽這輩子會過的那麽艱難?

裴潛傷心了好些天,可是他傷心也沒辦法,日子總得繼續過下去,聽楊弘的意思,他怕是還要在豫州繼續待著,留都留了,能升官當然再好不過。

治中和別駕,這兩個官職要說他們地位接近可不是不行,反正都是州牧刺史的副手,如果上頭看重,一州治中和一州別駕也不是不能平起平坐,但是大部分時候上官身邊最信任的只有一個人,別駕是二把手,治中自然要往後排,久而久之,治中的地位和別駕就越拉越大。

裴治中在豫州好幾年,除了最開始頭頂有別駕壓著,其他時候他就是豫州最大的官,雖然這個官有和沒有沒什麽區別,但是不能否認只論官職豫州官場上沒人壓得了他。

能年紀輕輕走到這種位置,他也算是當世少有的青年英才,非但不曾給河東裴氏丟臉,反而能讓河東裴氏一族以他為榮。

他是長子嘛,優秀很正常,不優秀才有問題。

是別駕還是治中他其實不太在意,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從今往後,再有豪族子弟鬧事鬧到他面前,還要仗著家族在豫州是地頭蛇想要躲開律法的處罰,他真的能挺直腰杆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嗎?

如果不小心惹人記恨,袁太守真的願意為他擺平?

他不是想拿了雞毛當令箭給了竹竿當長槍,他就是想問問,袁太守真的不在意他今後行事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強硬嗎?

白凈文弱的裴潛裴治中之前在豫州當官似乎不怎麽順利,好不容易有金大腿可以抱,小心謹慎一個問題能問三遍,楊弘離開譙縣返回南陽的時候,對這人的印象已經只剩下愛哭和謹小慎微。

就這說話都不敢大聲的性子,強硬又能強硬到哪裏去,不用擔心不用怕,天塌了有他們家主公頂著,他是豫州治中,強硬起來就對了。

裴潛溫和體貼將人送走,再回頭看看他那破破爛爛的官署,揚起唇角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袁術是汝南袁氏子弟,當今冀州牧是汝南袁氏的族長,如今那人大有拿下北方各州占據大漢半壁江山之意,不管豫州現在歸誰,只要袁術在南陽待著,他手下的地盤遲早都要和冀州等地並在一起。

在烏程侯孫堅出兵拿下陳國之前,他不覺得兗州曹操會插手豫州的事情,看陳王劉寵和他手下人的反應,估摸著也沒想到孫文台敢這麽做。

可人家就是沒有任何顧忌,劉寵剛剛帶兵抵達譙縣城下,那邊陳國就迎來了烏程侯的大軍,時間那麽巧合,說兩邊沒有提前通消息都說不過去。

烏程侯不動兵,他還不敢確定兗州到底是聽誰的吩咐,經過如今這事,他可以確定兗州也在袁氏的掌控之下。

之前曹孟德從冀州借糧渡過難關,曹、孫兩家又悄無聲息將家眷盡數送往冀州,可能那時就已經決定要投靠袁氏,不然也不會把家眷送過去。

兩家人送家眷去冀州的事情做的隱蔽,也就是他消息靈通才略有耳聞,其他知道的並不多,不過這回出了陳王這档子事,就算不知道他們兩家的家眷都在冀州,也都能看出來兗州和冀州已是一體。

不是結盟的那種,而是結結實實的只有一個主公。

豫州沒了陳王這個刺兒頭,陳國很快就會變成陳郡,整個豫州都歸袁術,也就是他們其實說到底也是歸冀州那位。

袁公路當年和袁本初鬥的歡,這兩年在南陽卻是消停了不少,想來是被長兄教訓過了,能聽教訓就意味著他沒想和長兄對著幹,也就是就說,豫州和南陽也能歸屬在冀州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