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山雨欲來(第3/4頁)

呂布和高順提前帶兵去鄴城,張遼和孫策留下來護衛車隊,有病號還有孩子們在,馬車的速度只能慢不能快,就算確定路上不會有漏網的山賊劫匪趁火打劫,該有的護衛隨從也不能少。

冀州牧遲了半年終於要去鄴城坐鎮,新官上任三把火,縱然這個上官已經算不上新,各郡縣也都開始提心吊膽。

袁紹趕走韓馥當上州牧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召見各郡國太守國相,上任之後召見屬官很正常,偏偏那位新的州牧繼任那麽多天也不說召見,只讓一切照常進行,見不著上官,他們怎麽能安心當官?

他們這位新州牧在官府公文上寫著姓原名煥,真實身份是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能讓袁本初灰溜溜躲去並州,普天之下除了袁基袁士紀,連皇帝都不敢說自己能做到。

那實為袁氏之主卻名為原煥的新任冀州牧在年後不久被朝廷嘉獎加封廣平侯、食邑三百戶、儀同三司,恩寵一時無二。

可是即便朝廷不下這道旨意,也沒有人敢小瞧他啊。

原煥這個名字的確名不見經傳,只憑這個名字,就算朝廷再怎麽給他升官加爵也沒有用,奈何他從來沒有掩蓋過自己是袁士紀的事實,有汝南袁氏的名頭在,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朝廷把爵位食邑加在這個名下對天下人來說是就是欲蓋彌彰,汝南袁氏袁基名下的食邑已經有千余戶,有沒有廣平這三百戶對人家來說沒什麽區別。

州牧掌握一州軍政,本就能開府征召掾屬,如今朝廷式微,冀州牧手握大權,人家想換幾個太守完全不用考慮朝廷的意見,換完之後讓人去朝廷通知一聲是給朝廷面子,不通知朝廷,朝廷也不敢挑他的錯處。

冀州各級官署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新州牧完全沒有應對之策,對方是上官,身份家世讓他們只能仰望,對別人能主動出擊,對這位,他們還真沒那個膽子捅火。

原煥那裏一直沒有動靜,州郡事務一如既往的送往鄴城,各級官署盯著鄴城的反應,看鄴城那些人似乎州牧換人和沒有換人都一樣,心裏又開始打鼓。

按理說,各郡官員安安分分才是正常。

反正州牧都是汝南袁氏之人,先前袁紹的州牧之位來的算不得光明正大,如今這位袁氏族長是朝廷派司空楊彪親自到冀州任命,比袁紹更加名正言順。

但是架不住冀州各郡縣的太守郡丞國相有些沒那麽安分,甚至不少和周邊各州眉來眼去,如果新來的州牧接任後召見他們,他們順水推舟效忠,事情就算過去了,但是新任冀州牧沒有。

上頭越沒有動靜,下面就越心慌意亂,如果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還好,怕就怕那位想秋後算賬。

汝南袁氏手眼通天,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個人就受過袁氏恩澤,他們能瞞過朝廷,卻沒把握瞞過原煥。

他們也沒擔心錯,原老板想的的確是秋後算賬。

他要以冀州為根據地,絕對容不得手下背刺,史上曹操出兵徐州,兗州境內密謀造反,若不是有荀彧力挽狂瀾,他在外面打著打著就要無家可歸,沒有糧草供應,軍隊戰鬥力再強都是虛的。

被人偷家這種事情不能發生,所有可能都要從源頭上掐滅。

冀州富饒,各郡國太守國相在本事和家世上至少都占一樣,不然也拿不到這樣的肥差,在韓馥成為冀州牧之前,冀州刺史是位列“八廚”之一的名士王芬。

廚者,以家財救濟世人之名士也。

桓靈年間,清流名士受累於黨錮之禍四處躲藏,王芬亦在廢錮之列,後來靈帝掀起第二次黨錮之禍,大肆迫害大儒清流,王芬不得已再度逃亡,直到黃巾之亂爆發才被起用出任冀州刺史。

桓帝靈帝大肆迫害士人,後來被起用的這些人對皇室的好感度幾乎都是負數,王芬在冀州頗有政績,但是對皇帝還真沒什麽敬畏之心,不久就與人合謀廢除靈帝另立新君,只是後來事情敗露,這才自殺身亡。

冀州各郡縣各自為政的情況就是從王芬死後開始,一州刺史與人暗謀廢立,朝廷震怒,即便王芬已死,冀州也沒法全然不受影響。

太守國相治理州郡,為了自保不會任朝廷施為,如此一來,朝廷在民間的威懾力就越來越小。

後來韓馥出任州牧,中規中矩無甚作為,袁紹趕走韓馥後的確想讓郡縣長官全部換成自己人,只是當時忙於戰事,沒有精力敲打替換,等到有時間和他們慢慢耗,他自己又被打發去並州了。

上頭的州牧一會兒一換,冀州各郡的太守們只想看熱鬧,反正只要他們不強出頭就不會有事,上頭打的再厲害也和他們沒有關系。

萬萬沒想到,袁紹走了之後,新來的這位竟然如此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