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想的是誰?(第2/2頁)

提起建哥,郁鐸就來氣,這感覺就像絲帕上落了蒼蠅,麻雀在佛像上拉屎,珍藏多年的名畫被人撇上一抹鼻涕。

但現在他不是江弛予什麽人,沒有資格生這個氣。

“這是哪裏的話。” 道理雖然都懂,但說出來的話依舊不大中聽,郁鐸暫時先把其他心思放到一邊,不甘示弱:“你和誰來往和我都沒關,一樣的道理,我和你們公司的鄺總王總還是李總交情不錯,你也沒立場過問,至於這其中的利弊嘛,更沒必要和無關的人多談。”

“是沒關系。” 郁鐸說的是事實,精準地捏住了江弛予的痛腳。“無關的人” 這幾個字,把江弛予氣得夠嗆,從而忘記了郁鐸不過是把他前段時間說過的話再還給他。

江弛予連聲道了幾句 “很好”,手掌突然曖昧地摩挲著郁鐸的後背,靠近郁鐸。

“鄺總找你當後盾。” 江弛予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但我們鄺總,知道你我背後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麽?”

“知道你…” 說完這三個字,江弛予故意停了下來,給人留下一段遐想空間。他的手也隨之來到郁鐸腰間,順著褲腰一路往下,來到下腹處的時候,險險停住:“不如就在這裏,把上回欠的帳還上?”

“江弛予,找事是吧?”

郁鐸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用力推了把江弛予的肩膀,話說到這裏,他確定江弛予把他堵進這個小黑屋,就是來和他吵架的。自己答應過江弛予什麽,他自然清楚,也可以隨時奉陪,大可不必拿這件事來作為攻擊他的話柄。

江弛予輕而易舉就攥住了郁鐸的手,牢牢禁錮在身後,然後往前邁出一步,欺身逼近郁鐸,問:“這些年,有沒有和別人做過?”

這個問題著實很難回答,怎麽說都是錯。郁鐸掙紮了兩下,沒能掙開,咬牙切齒道:“關你屁事。”

“看來是沒有。” 江弛予揚起眼尾,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目光曖昧地順著郁鐸的嘴唇、喉結、鎖骨向下摩挲。

“自己解決過嗎?” 江弛予略微側過臉,輕聲問郁鐸:“自己做的時候… 心裏想的都是誰?”

江弛予的話像一把毛茸茸的蒼耳種子,小風一吹,就滾進了郁鐸的心裏,勾起了郁鐸內心深埋的妄念,也讓他想起了每一個思念成疾的夜晚。

郁鐸陷入了強烈的自我鄙夷,突然覺得有些累了,他不想繼續在無解的問題上糾纏,再次用力想要掙脫江弛予的手,但任然是徒勞。

“怎麽。” 江弛予拉高郁鐸的一只手腕,架到他的耳邊,步步緊逼:“不能回答我?”

郁鐸忍無可忍,低聲斥道:“滾開,我要回去開會了。”

江弛予依舊不為所動。

一時間,面對江弛予時的心亂無力,這五年間的艱難辛苦,日夜深埋心底的掙紮委屈,午夜夢回時那點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甚至是腿上那無法忽視的酸痛,齊齊在這個時候傾瀉而來,讓郁鐸感到心力交瘁。

他不再反抗,卸掉了全身的力氣,認輸了一般垂下腦袋,聲音裏滿是疲憊:“放開我吧。”

為了避開江弛予的咄咄逼人的目光,郁鐸將頭埋得很低,只要稍稍再往前傾一點,就能靠進他的懷裏。

江弛予看著那個人頭頂的發旋,心驀地軟了下來,松開了手,往後退開了一步。

郁鐸得以從桌子上下來,他沒有再和江弛予說什麽,打開小隔間的門,悶頭走了出去。

會議的下半程很快開始,有瑰湖的員工目擊到,三一工程的郁鐸和自家的江總先後臉紅脖子粗地從樓梯間裏出來。結合他倆在會上爭鋒相對的表現來看,八成是私底下動手了。

江弛予和郁鐸徹底撕破臉的傳聞也就此在圈內傳揚開來。

雖然實際情況沒有傳聞中的那麽誇張,但郁鐸確實是動了真火,不久後江弛予主動約他見面,郁鐸也沒有露面。

江弛予一個人在酒店裏待了一夜,郁鐸沒來。從開會那天起江弛予就帶在身上的羊絨護膝,一直到這波冷空氣離境,也沒有送出去。

江弛予一直都知道,他和郁鐸尚存的這麽一點脆弱聯系,是他強求來的。

這個手段有些笨,也有點卑劣,但他別無其它辦法,能把他留在身邊。

有時候江弛予也在想,生命裏出現的很多人,大多都只能互相陪伴短短一段時間,不需要太過執著。

如果他能夠學會接受那個人慢慢從自己的人生中淡去,於他於郁鐸,會不會都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