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想的是誰?

早些的天氣預報說,一大波冷空氣即將來襲。今年冬天在罕見的雙拉尼娜現象作用下,注定會是一個寒冬。

這條消息在郁鐸這裏得到了驗證,和鄺總的這頓午飯還沒吃完,他那條受過傷的腿就開始隱隱作痛。

對郁鐸而言,腿痛是家常便飯,輕傷不輕易下火線,飯後他送鄺總回公司,自己和幾個早到的同事一起在會議室裏等著開會。

下午兩點半,會議準時開始,出乎郁鐸意料的是,今天的這個例議,江弛予居然親自來了。

甲方和乙方在例會上有爭執,這是常有的事,畢竟雙方的立場不同,出發點不同,看待問題的方式就不一樣。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雙方老板都在場,今天的這場會上的火藥味,比以往濃烈不少。

郁鐸因為腿疼的緣故,能靠著就不立著,能坐著就不站著,但並不影響他的發揮,而且看上去更加傲慢。江弛予的表現始終是淡淡的,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但態度強硬地像淬了火的鋼,面對郁鐸方提出的要求時,半步都不肯退讓。

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月進度會議,開出了水火不容的氣勢,只差沒有拍桌子當場叫板。雖然雙方的員工沖鋒陷陣起來都絕不含糊,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自家的老板如此對人不對事,心裏不由得也犯起了嘀咕。

一場會開了一個半小時,雙方還有好幾個關鍵問題僵持不下。幾個老員工出來打圓場,提議中場先休息十幾分鐘,一會兒再回來繼續。

郁鐸的幾個同事罵罵咧咧地從會議室裏出來後,都進吸煙室裏抽煙去了,郁鐸沒有抽煙的習慣,一個人順著消防通道往下,找個有自然風的地方透透氣。

誰知郁鐸剛走進樓梯間,忽覺身後一陣冷風襲來,他轉身剛想看個究竟,就被人一把推進了樓梯口的雜物間。

雜物間的門瞬間在郁鐸眼前關閉,四周光線暗了下來,空氣裏揚起細小的灰塵,讓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想上哪兒去?”

江弛予的聲音響起。

雜物間裏空間狹小,兩人的距離極近,郁鐸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被迫後退了一步。但他的那條 “老寒腿” 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一時無法著力,險些摔倒在地。

好在郁鐸的反應快,雙手一撐,順勢坐上身後一張廢棄的桌子,沒有在江弛予面前輸了氣勢。

江弛予似乎並沒有看到郁鐸的小動作,不依不撓地堵上前來,動作曖昧地扶住了他的腰。

“江總這是什麽意思?” 郁鐸的目光在江弛予不規矩的手上一掃而過:“這可是瑰湖的地盤,被你的員工們看到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不大好吧?”

江弛予不以為恥:“我們公司的風氣就是這麽差勁。”

就在這時,伴隨著女孩子們的談笑聲,門外的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郁鐸笑了一聲,威脅江弛予:“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喊人了。”

“你喊呀。” 江弛予不以為意:“把人引來,看看丟的是誰的面子。”

“你覺得我不敢?” 說完,郁鐸突然拔高了音量:“救——”

誰料郁鐸扯開嗓子剛喊了一個字,兩片灼熱的唇就這麽貼了上來。

郁鐸像是被人用大棒錘了腦袋似的,停了下來,臉上震驚中又帶了點呆滯。江弛予定定地看著郁鐸的眼睛,但僅僅是保持著唇齒相貼的姿勢,也沒有再進一步。

待門外的腳步聲遠去,郁鐸的心跳聲都還沒有平復下來。江弛予若有若無地在他的唇上抿了抿,快得讓人來不及求證,就松開了郁鐸的唇,裝得像是個正人君子。

江弛予離開的瞬間,郁鐸像是中了邪,下意識地就要擡起下巴追上去,好在意識及時回籠,趕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

江弛予沒有察覺到郁鐸的反常,他今天算是占盡了主場優勢,不但沒有打算馬上放郁鐸走,還要倒打一耙:“你今天是想怎麽樣?”

江弛予指的是剛剛會上郁鐸的表現,他今天出現在這裏,只差沒有把砸場子寫在臉上,還沒說兩句就開始陰陽怪氣。

因為中午餐廳的事,江弛予心裏也憋著火,沒兩下就被郁鐸搓出了火氣,兩人就這麽榔頭敲釘板,硬碰硬了起來。

郁鐸努力讓自己恢復鎮定,為了不再一次江弛予面前露出馬腳,他的聲音聽上去冷硬極了:“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借著微弱的光亮,江弛予細細打量著郁鐸的臉:“聽說你和我們公司的鄺美琪交情不錯?”

“比起你和建哥的情誼還是差得遠。” 郁鐸冷笑了一聲,揮開江弛予的視線,愈發心煩意亂。

“你不喜歡我和建哥來往。” 江弛予先是給了一個肯定答案後,又繼續追問:“是擔心我吃虧,還是害怕金石找到瑰湖當靠山,日後一起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