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病!”顧芊氣呼呼地扭頭白了他一眼,走得更快了。

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蔣海朝一米八大高個的長腿。

顧芊這會兒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見蔣海朝樂此不疲地貼上來,焦躁極了。

“我說你煩不煩啊?咱倆除了霸王餐,可沒有其他交易了啊!”顧芊現在看到這個男人就頭疼。

盡管當初被他的神顏迷得不輕,可早就消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蹬鼻子上臉裏。

“什麽霸王餐,說得那麽難聽。”蔣海朝對她的形容表示不喜,卻還是悠然地笑了下:“不是給你錢了嗎。”

顧芊翻了個白眼,一輩子的白眼都在他身上翻光了。

“那算什麽錢?那只是張欠條而已,反正在錢沒到我手裏之前,都叫霸王餐!”

“我有來言你就有去語,還挺能對付。”

“過獎過獎。”

“放心,我會記得你的恩情。”

“咳咳咳咳——”顧芊差點沒被被口水嗆到。

恩情?這詞兒……是不是過於……誇張了?

倒也算不上恩情吧,畢竟一個給錢,一個給食物,有來有往的,等價交易罷了。

說什麽恩情……倒是讓她有那麽一絲絲的慚愧。

面上氣勢卻不落下風:“得了吧,我就是一打雜女工,等下個月錢到手,估計您沒幾天就能把我忘了。”

有錢人誰沒事記住籍籍無名的她啊。

“不會,我記性好。”蔣海朝似笑非笑地說。

記性是好,可腦子不好!

顧芊暗暗吐槽,加速往廚房趕路。

走到一半回頭看,那不正經的男人還站在原地呢,嘴角的笑咋看咋覺得傻帽。

咦……果然腦子和顏值不可兼得。

當然,她除外。

……

這邊顧芊進了廚房,另一邊蔣海朝卻沒往辦公樓走,轉而換了個方向,進了文工團的練舞房。

他穿著文工團裏最常見的軍便裝,寬闊的肩線襯得他整個人挺拔又威武,走起路來步步生風,進入舞蹈房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攫住了。

他就像忽然進入向日葵叢中的一輪太陽,太陽一動,向日葵們的腦袋便不受控制跟著他轉。

那時舞蹈隊正在教導員的指導下練習基本功,有幾個女同志腿正擱把杆上壓腿,這一望,重心不穩直往左邊栽,好在隔壁有人,馱了她一把。

“都練著呢,沒事,你們繼續練,我就看會兒。”

蔣海朝自來熟似地招呼眾人繼續練,教導員沒好氣地過去錘他一拳。

“都別愣著!該怎麽練怎麽練!開小差的等會兒操場跑十圈!”一雙雙眼睛立馬收了回去,佯裝認真地開始壓腿,抻腰。

教導員收回視線,打趣道:“喲,蔣幹事,辦公室沒事嗎,跑我們這裏來做什麽?”

“得了,換個名字。”就是一掛名的,還幹事呢,誰知道什麽時候就走了。

教導員是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以前也是文工團舞蹈隊的優秀團員。

後來結婚生子就退出了舞蹈隊,成了教導員。

她跟蔣海朝的母親一直是好閨蜜的感情,蔣海朝這孩子也算是被她看著長大,若不然誰要是敢在舞蹈隊練習的時候堂而皇之地打擾,她早甩臉色了。

“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來幹什麽的?”

蔣海朝慢悠悠地往墻邊一靠,皮笑肉不笑地:“咱舞蹈隊這麽多優秀同志,我來欣賞欣賞舞姿啊。”

說罷,視線漫不經心地往人群裏一掃,只一眼,讓小姑娘們活動地更賣力了。

舞蹈隊不止是女同志,還有五六個男同志,占少數,這會兒也好奇地用余光關注他。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從小看到大,什麽樣的性格她還能不清楚嗎。

見他不願意說實話,便轉移話題:“最近怎麽樣,還好嗎?你爸還沒消氣呢?’

“不知道,誰管他。”蔣海朝敷衍地回了句,視線在小天鵝裏逡巡一圈,可算找到了人。

陳立秋沒注意到他的眼神,邊看著學員們舒展舞姿,邊嘆道:“你呀,就是太倔了,跟你爸認個錯的事兒,要不然早出去了,至於被關在這裏這麽久嗎。”

蔣海朝鼻腔裏哼出一個尾音:“你知道什麽就讓我認錯,合著在你們心裏,我父親懲罰我從來都是因為我犯了錯?而不是他自己的錯?”

陳立秋好笑地望他一眼:“行了你,你爸能犯什麽錯呀,從小到大,哪次不是你把他惹毛了?你爸性格那算好的了,你是沒看到,我家高澎一犯錯就被他爸揍,哪次不是揍地鼻青臉腫?跟老蔣比起來,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蔣海朝就不愛聽這些長輩嘮叨,反正每次結果都是他的不對,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能說,說出來就是不懂事,不懂規矩。

“跟你們這些人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