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嘩啦啦啦——”金屬互相碰擦之聲鉆入禪院甚爾的耳中, 他很清楚那是什麽,是柏青哥吐出的小鋼珠相摩擦的聲音。

他的娛樂常就那兩項,賽馬跟柏青哥, 政府說不說他們是賭/博項目,但這兩項內核究竟是什麽, 誰都清楚, 甚爾賭性這麽大,在東京時專門挑這兩樣玩。

他扭頭看柏青哥機, 那人不是很多, 只有一身姿裊娜的年輕女性坐在那, 旁若無人地打著,她身後還有兩三人圍觀, 估計不是跟她同路的。

甚爾以自己閱人無數的眼睛發誓,坐那的應該是大美人,她頭發金燦燦的,比陽光還要璀璨。

僅看了一眼, 甚爾就扭過頭去, 真要說的話,他對女色沒額外的興趣, 跟那些女人不過是工作要求罷了。

他喜歡有堅定人性的, 可以將他從泥淖裏撈出來的女人,可這樣的人, 已經再也沒有了。

剩下的人中沒有他偏愛的, 而甚爾, 他雖自認是垃圾, 卻有點底線, 工作時有基本的操守。

就像是小白臉工作, 除非是當時的富婆很開放,點名了他們能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他是不會發展第二客戶的。

像坂口安吾,對方對他的要求是雇傭期內安分些,他就不會再去找別人,說來坂口安吾每次都跟他維持短期關系,比起他的人,對他的私人物品更感興趣,陪他也很輕松。

這可是他的第一位男客人。

甚爾扭頭,女色無法吸引他,柏青哥機也一樣,這種平時就能玩到的東西,倘若花時間在它身上就太浪費了。

他先去打了會橋牌,不知怎的,甚爾的記憶力明明很好,計算能力也很強,但一賭博上頭,他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算牌什麽的早已被拋置腦後。

但這種有技術含量的項目,讓他大輸特輸也太難了,於是甚爾走時籌碼沒減少,也沒增多太多。

橋牌打得他很不得勁,晃蕩時路過比大小的桌,這遊戲吸引了他的眼神,他就喜歡這種運氣遊戲!

作弊是不可能作弊的,他絕對不會允許人出千,甚爾的眼睛多利啊。

他大大咧咧地圍著桌子坐下,甚爾的存在感很強,無論是他的身材還是他的臉,對兩性的沖擊都很大,女性的視線會在他豐滿的胸肌上逡巡,露出欣賞的眼神,而男性看著他,絕大多數都會蹙眉、起攀比心,或是私下裏撇撇嘴。

甚爾的攻擊性實在是太強了。

再說他那雙眼睛,僅僅掃了荷官一眼,對方的手指就略作抽動。

荷官這些人,想要在賭/場活下來,需非比尋常的敏銳,他感到了危險,決定當甚爾在時什麽小動作都不幹,哪怕是他自己,在掀開蓋子前都不會知道點數是大是小。

然而甚爾玩了好幾把,幾乎沒見贏的,身前的籌碼越來越少、越來越少,這讓他的臉色也有點臭。

荷官雖端著一張臉,內心也在悄悄擦汗,想這位客人運氣也太差了吧。

在輸到褲衩都不剩之前,甚爾選擇放棄,他有些郁悶地離開桌前,可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攔住了。

甚爾低頭看身型纖細的男人,心下有些驚奇:啊,是那個。

果然對方說:“用我的籌碼怎麽樣。”那神態還有些高傲。

以往就算有人上來也都是年輕貌美的小姐姐,或者能夠發動鈔能力的貴婦,果然因為那位小少爺,自己的風評都變了。

“抱歉。”甚爾說,“我的人可都是小少爺的。”暫時。

對方還有些不依不饒道:“但是你的小少爺根本沒有跟來,而且你的籌碼用完了吧。”

是這樣沒錯,但也要講職業操守,而且小少爺會為我介紹更多的工作。這只是甚爾的內心想法,他是肯定不會說出來的。

他對人聳肩,沒有說話,越過對方就離開了。

說起來,小少爺這個稱呼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甚爾還兀自鉆研了一會兒,他覺得還挺合適的,所以就這麽說了。

畢竟野心勃勃的年輕人,若不稱小少爺,難道是老爺或者旦那嗎?那可就太奇怪了。

期間還有美女對他拋wink,甚爾看到了那位打小鋼珠的金發美人,比起美人,說是美少女更加合適,對方穿了一襲紅色的洋裝裙,正臉宛若精致的弗朗基人偶。

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可從審美的角度,無人能說她不美。

身邊有青年喊著愛麗絲,那或許是她的名字,甚爾還頗有閑心地想:很合適。

他大概出門玩了三個小時,等他回來時坂口安吾還坐在原本位置上工作。

甚爾想:他出去過了,肯定是談我不能知道的大生意,只要我在場,屏幕上永遠是無關緊要的雜物。

他的雇主,防備心深到不能再深了。

甚爾回來時都沒說聲我回來了,直接躺倒沙發上,打開某頻道,他還有些過分,電視甚至沒有打到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