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能!想!到!

太宰治,竟然是混黑的!

一條道哉此刻的心情非常微妙,饒是他知道這太宰不對勁,腦海中傾滿黑黢黢的泥,也只往這是咒力負面影響的方向猜。

說起打工,他剛剛還以為太宰是在給咒術協會打工,或者做傭兵工作,誰叫他的術式那麽強力。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充斥著咒靈的世界做黑手黨工作,真是不可思議!

……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開啟打工事件的一條多少有些興奮,想借此探尋太宰的身世,然而,對方只留那一條訊息,卻沒說打工地點。

這讓一條有些困擾,從對方的語氣來看,太宰無非是上位者,且他做慣了這項工作,冒然詢問地點有些古怪。

那究竟去哪裏約見對方?

他決定下樓,看萬能的身體記憶能否指引方向。

可惜的是,他確實對去哪打工沒絲毫印象,一條決定往人跡罕至處走。

公寓大樓北面是東京灣,自上而下俯視能看見波光粼粼的海面,遠處的天與水連成一道直線,若是到了夜晚,四處的霓虹燈亮起,便能將水面染成數十種顏色。

走著走著,他的腳步變得緩慢,尾隨身後的轎車在他身邊停下,一條從善如流地開車門,坐進去。

“太宰大人。”

對方恭敬道。

一條在看清車型與駕駛座上人的打扮後略有些吃驚,這實在是再標準不過的打扮!

可面上他還興致缺缺道:“今天有什麽事嗎?”

仿佛在說:不要打擾我的休假生活。

看見一條這模樣,駕駛座上的下屬打了個冷顫,一條新增太宰標簽。

第八條。

【禦下威嚴?不、是令人懼怕。】

問題來了,十五六歲的少年,身體纖弱,如何讓孔武有力的成年人畏懼成這樣?

似乎是被太宰盯怕了,司機的額角劃過一道冷汗,順著下頜線一路向下,深入襯衫領。

他心一橫,跨過恐懼將事件一股腦報告了。

“昨夜淩晨三點,港口倉庫A區發生械鬥,敵方從屬勢力不明,我們不僅丟失了一批貨,還有人員損傷。”他略作停頓,似乎想起了死者慘不忍睹的模樣。

“首領將其移交給您,說眼下只有您能處理這件事。”他忍不住加上一句道,“受害人的慘樣,實在不像是人類能做到的。”

不像人類能做到的?

“哎——”自然而然地拖長音道,“聽起來很有意思嘛。”

一條道,“照片有嗎?”

他飛快道,“正好來打發坐在後車廂的漫長時間。”

他還似是而非地抱怨道:“這麽有趣的事要早點說啊。”

“實在是非常抱歉!”明明開著車,司機卻不由低頭,若給他機會一定會鞠超過90度的躬吧。

隨後他低聲道:“立刻傳給太宰大人。”

一條立刻意識到,他應該帶著耳麥,隨時聯絡他人。

他多少有些感慨,不愧是有消除術式的人,太宰此人性情過於多變,人設又太過復雜,想要閱讀理解實在是太難了。

目前能夠撐住,靠的是太宰的主觀能動性,從披上這具殼子起,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被影響著。

一條本身性格是比較薄弱的,曾經有人開玩笑似的同他道:“一條前輩,簡直像是精密的機器人。”

缺乏情感、永遠正確。

-

待看清受害人遺體後,一條眼神一凝。

半晌,司機聽見後座慢吞吞、拖長音道:“這確實不是人類的領域。”

一條不是沒見過咒靈襲擊過的場景,他在東京結界中生存多日,是後天被賦予術式的咒術師,咒術知識是他通過摸索學來的。

東京結界中的人有的死於咒靈襲擊,有的死於咒術師間的鬥爭,大多咒靈智力較為低能,被他們襲擊過的人類像被野獸啃食過,支離破碎,死於術式的,死狀就千奇百怪。

二十分鐘後,一條下車,倉庫周圍拉起警戒線,黑西裝的大漢警惕左右,這裏沒有警察的蹤跡。

在一眾黑西裝中,穿黑敞領風衣披棕色長圍巾的廣津顯然身居高位,看見載著太宰的那輛車來了,他主動上前開門道:“久疏問候,太宰大人。”

一條:好了,太宰治不僅混黑,還以高中生的年紀混至高位。

這是哪裏的黑手黨組織,雇傭未成年人,沒救了吧。

他不知太宰會有什麽反應,只能噙著微笑道:“東西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竟有些雀躍。

廣津立刻道:“請隨我來。”

司機降下車窗點頭致意:“廣津大人。”

一條心下略安:叫廣津是嗎?

他越發感覺到改變世界的難度,本以為最大的難點是不清楚關鍵點為何,現在看來,那閱讀理解的難度或許更大。

太宰治,不僅要理解他本人的性格,還要去經營他原本的社會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