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修)(第3/4頁)

她傾身拜下去,左右兩側是天族在位的上神們,除了足不出戶的苦厄上神循光全都在場。

這樣的場合也沒幾路神仙有資格親眼目睹,不過也就幾位上神加上天帝天後罷了。

霜晨月和舟不渡站在兩側最首要的位置上,舟不渡面色冷凝,霜晨月長眉緊皺。

“芙嫣。”天帝站了起來,語氣嚴厲,“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朕說了,你只是閉關出了差錯。”

“父帝。”芙嫣哪怕跪著,也脊背挺拔,“我確實可以不認賬,但帝君若親自來尋父帝處置我的話,我再來認罪就遲了。”

天帝臉色更難看了一些,但也沒反駁,顯然也明白了過來。

但其實在芙嫣看來,謝殞那個樣子,是肯定不會來尋父帝處置她的,父帝若真處置了她,他肯定還會來阻攔。

她偏不接受這份“寬容”,她要幹幹凈凈,做個不拖泥帶水、利利落落的了斷。

絕不要黏黏糊糊藕斷絲連,好似他們之間還有任何可以談情的借口在。

她要用一場堪稱災難的懲罰,來讓自己永遠記住今日的選擇。

只有這樣她才能真的再不回頭,徹底擺脫三千多年來執迷的一切,擺脫身體裏屬於鳳凰的忠與癡,做回真正的自己。

這是她早就做好的決定。

“芙兒。”銀拂沒忍住,跑到她身邊,“你怎麽那麽想不開,你簡直太大膽了,那可是無垢帝君,你怎麽能……這全都怪我,我要是一直陪著你看著你,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她沒忍住掉了眼淚,芙嫣安撫地按住她的手。

“我覺得這樣很好。”她認真道,“你快回去站著,這於理不合,左右我也不會死,我不後悔做了那些事,你便讓我好好結束這一切。”

銀拂咬唇半晌,還是按她說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舟不渡靜默地站在那,視線始終在她身上不曾移開。

芙嫣的目光從他身上掠過,沒有停留,舟不渡撐著劍柄的手慢慢握緊,眉頭緊鎖,臉色不比天帝好看多少。

對這一切最不意外的,當屬天後鳴凰。

從芙嫣跟她要鳳凰花開始,她就隱約意識到會發生什麽。

真的發生了,她是最接受良好的那一個。

她甚至松了口氣。

她太了解鳳凰血脈中的執迷,若不到最後關頭,是不可能做出決斷的。

這樣也好,她三千多年來的忐忑不安夜不能寐,終於到了盡頭。

天後站起身,在眾仙注視下走下高台,和女兒跪在一起。

天帝皺眉看著妻女,壓抑地問:“你這又是做什麽?”

天後拜了拜:“是我給了芙兒鳳凰花,若芙兒有罪,我也有。”

“母神。”芙嫣怔怔地望向身側,“這與您無關,那都我做的決定。”

“母神若是不給你鳳凰花,你如何能計劃得逞?”天後甚至笑了一下,“芙兒,可以了,你做這些事,其實母神早就猜到了。你是我生的,我太了解你,也太了解你體內的血脈。”

天帝重重地靠到禦座椅背上。

“陛下,女君犯下大錯,不懲罰不足以服眾,陛下當以天規降下神罰。”天後認真道,“但女君之錯與臣妾脫不了幹系,臣妾當與女君同罪。”

說是同罪,卻是想提芙嫣分擔一些神罰。

天帝太了解妻子,不需對視都能明白她心裏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霜晨月,後者神色定定,不知在想些什麽。作為天族的司法上神,哪怕天帝是最終審判一切的那位,他的看法也非常重要。

“霜晨月。”天帝冷冷出聲。

霜晨月拜了一拜:“臣在。”

“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高階下跪著的是天帝的妻女,身份擺在那,如何處置,非常棘手。

銀拂不斷地朝霜晨月使眼色,可他好像沒看見一樣,平平靜靜道:“女君之罪,當處天雷五百道。”

“霜晨月你太過分了!”銀拂忍不住大喊,“天雷五百道!你真敢說!你怎麽不自己去劈自己五百次試試!”

生機上神采青風按住銀拂,蹙眉說:“別添亂,陛下還沒說話呢。”

銀拂一滯,斂眸道:“對,陛下還在,還有陛下說公道話。”

舟不渡也望著與他相對而立的霜晨月,後者不曾看他,卻無法忽視這位七上神裏的戰力天花板有如實質的目光。

但這又如何呢?他掌管仙界刑罰,所言都是按天條來,誰都挑不出錯。

天帝就在這時徐徐開口:“你說得沒錯。”

他認可了霜晨月,霜晨月壓了壓嘴角。

但很快,天帝又說:“既這件事不是女君一人之過,天後也在其中,那便該分開處置。”

天帝站起身:“便判天後與女君一人兩百道天雷,如何。”

霜晨月略一皺眉,五百道直砍四百不說,還分了二百給天後,天帝若是去人界,一定是人界菜市場裏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