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我、我沒有不滿意,”淩懸慌忙搖頭,“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去做這個,又為什麽不說?”

說出來,不就不用受罰了嗎?

謝霜雪有大把理由可以證明不是自己所做。

他被救回來之後身上什麽都沒有了,城主府全然毀滅,那被替換掉的藥做的精巧,所需的材料更是復雜,若沒有人給他,他自己怎麽會有?

他渾身上下有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只要說出來,殿下就會幫著他的。

“你啊,傻孩子,”淩長老看他一眼,笑他心思淺,“如今是什麽處境,他可比你清楚得多。”

謝家沒了,徒留下他一個,謝霜雪有什麽選擇權呢?

淩長老最近幾天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和他透露羽族現在的狀況,他並未撒謊,說的都是實話,剛剛那幕更是給謝霜雪施壓。

純遙雖說是殿下之尊,但在族內多少有些腹背受敵,羽族裏許多事情都是淩長老經手的,樹大根深,即使謝霜雪說出來,純遙絕不可能因為這事就一下扳倒他。

就這幾天和淩長老的短暫交集,這能讓謝霜雪更深地體會到,他的心思和在羽族的勢力堆積沒有那麽簡單,純遙早知淩長老心思不純,但卻沒有完全知道他的野心,不適合在此時此刻就起沖突。

再說了,他雖仰慕純遙,但亦要衡量自己的處境。

謝霜雪若是不說,還能給自己留活路,若是說了,淩長老受罰不受罰不一定,但他往後的在羽族日子只會更難過,純遙還年少,現在又諸事纏身,幫不了他什麽,上次罰淩懸,很輕易地便被人化解了,反倒會惹麻煩。

且這事迅速暴露,謝霜雪便知道洛印亦非常人,救命恩人的地位對純遙來說也不是他能比的。

此事不管怎麽說,謝霜雪逃不了幹系,兩邊都討不了好,不如只顧一邊的好,既給自己留一條活路,也護了純遙。

淩長老正是因為很清楚這些,又捏準了謝霜雪的性子,才篤定他絕對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口。

“不過是寄人籬下之人,別說現在沒了謝家,就算有謝家,我捏死他也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淩長老蔑視道,“你以為他有的選?”

很有道理,其實已經覺醒的謝霜雪也這麽想。

他手上的光線雖然可以支撐他喊出被脅迫的實話,亦或是躲過淩長老的眼線,一早就把這件事告知純遙,但這沒什麽意義,主角不能因此而改變什麽。

光靠口頭推劇情沒有用,其他的劇情配置都不足以支撐他們去改變。

且他這一動,一定會擾亂洛印的人設和計劃,那是主線,Sea不會認的,不如按原定劇情來的好。

做人要量力而行。

他思考過許多可能,又知道自己似乎被無邊海的條子盯上了,心裏謹慎自覺不能貪功冒進。

這一步他重點要改變的,且能改變的,是留在這裏的兩位羽族。

——塵心和淩懸。

這確實如謝霜雪所願,因為這兩人都跟著一起過來來。

塵心仍不能相信自己印象裏的可憐小孩會做出這些事,但證據確鑿,族內規則不能阻攔,但他沒想到淩懸也會過來這裏。

看他的表情不似幸災樂禍,反而很是凝重。

淩長老以為他是想看謝霜雪受刑出氣,便已經離開了,但此時站在那裏的淩懸腦子裏回蕩的只有“你以為他有的選”這句話。

他頭一次意識到,謝霜雪的處境和自己是全然不一樣的,他從來沒有換位思考過,一開始以羽族的標準去要求他,本就是不公平的。

更何況,還有那瓶藥。

那瓶藥……

以德報怨,即使對方是自己尊敬的師父,可這真的是對的嗎?

他怔愣在那裏天人交戰的時候,謝霜雪已經要受刑了,想攔也攔不住了。

戒鞭是執法司的羽族抽的,到了地方,支起結界,二十鞭一鞭都不能少。

謝霜雪當然死不了,這刑罰要不了他的命。

但羽族的戒鞭抽人極痛,淩懸只挨一鞭就難以忍受,背後陰私和使用魔力在羽族是大罪,純遙其實已經手下留情,否則至少五十鞭。

就謝霜雪那身板,沒有幾個月是好不了的。

淩懸看著他跪在那裏,一鞭下去,剛換上的還沒幹凈幾天的衣服瞬間染上了血痕,謝霜雪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不呼痛,不呼救,也不看他。

他受刑的地方在城主府的大廳前面,這裏寬敞一些,頭頂上懸掛的匾額還有明顯的“謝”字標簽,可命運翻轉如玩笑一樣,不過幾天時間,他就從謝家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少爺變成了這副樣子。

喬智慧也在堂下看,頭一回走劇情走到手抖。

他甚至無心看彈幕,只記得盯著謝霜雪。

那都是數據,他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忍不住想,可npc也會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