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頁)

但事實證明,這年頭就是越小人、越沒臉沒皮沒原則,才混得越好。

陳嚴怕就怕他到現在也還跟個學生一樣高尚,語重心長道:“頌啊,咱今年也26了,再不舍下身段去爭點什麽,就真的連人家屁股都要摸不到了。”

阮頌:“誰說我不爭了?”

陳嚴:“什麽誰說你……啊?”

“我說誰跟你說這次我不爭了。”阮頌淡然的聲線和著晚風,清清冷冷送進陳嚴的耳朵。

陳嚴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阮頌已經緊跟著說:“他這次死定了。”

然後電話就掛了。

陳嚴整個茫然不知所措。

他猜想過阮頌勃然大怒不肯放過,也猜想過阮頌心平氣和堅守格調風骨。

但現在又平靜又放狠話是什麽情況?

狠人進化了?

醫院走廊裏森林的涼風一吹,陳嚴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阮頌從陽台回去,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變化,好像只是講了一通很普通的電話。

正好時間不早,阮媽媽也想睡了,是特地等著他接完電話,給兩個孩子一起叮囑幾句。

“小頌你不許再欺負欽鳴了聽見沒。”

阮頌又是無語又是好笑:“幹脆我姓任,讓他跟您姓阮得了。”

阮媽媽壓根不接話茬:“也不要吵架,有什麽事好好說。”

任欽鳴應得積極:“知道的阿姨,我不會跟頌哥吵的。”

但阮媽媽擰眉,著重點名自己兒子:“我說的是別人嗎阮頌,你不要每次得理不饒人,欺負別人說不過你。還要欽鳴對你怎麽好啊,上哪去找第二個這麽能忍你脾氣的。”

視頻當場,直播間裏那麽多彈幕都還看著。

阮頌就這麽當著全網的面,被長輩毫不留情面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他心裏幾乎已經肯定他媽媽是裝的。

什麽不記得他們已經分手了,分不清去醫院探望的是自己還是任欽鳴,全是裝的。

但他依舊半點脾氣沒有,望著鏡頭正想努力憋出兩句什麽,就覺臉上忽得一熱。

任欽鳴竟是摟上他的腰,毫無征兆在他左臉親了一口,然後認認真真保證:“阿姨您放心吧,以前頌哥跟我生氣,都是我惹他不高興,以後不會了,再也不吵了。”

阮媽媽一副“我還不了解我兒子”的模樣氣笑:“反正你就慣著他。”

任欽鳴的胳膊還霸道地橫在阮頌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台詞念多了,對著鏡頭說酸話丁點不嘴軟:“只要頌哥要我,我怎麽樣都可以。”

阮頌絕不承認當他望進身邊人深邃閃爍眸子的那一刻,就像是有某種被他遺失已久的東西失而復得,居然為簡簡單單一句空口承諾,動容幾分。

他能看出任欽鳴正期待著自己回應點什麽。

但阮頌最終也只是不動聲色往下咽了咽喉結,說:“廢話夠了就趕緊休息,別成天說些有的沒的。”

說完,視頻掛了。

彈幕一如既往開開心心刷著阮頌“反矯情達人”的title玩梗,絲毫沒察覺兩人的異樣。

姜淇淇大概是掐著時間等他們視頻結束,才站在外面敲的門:“頌哥、欽鳴哥現在如果方便的話,來一下我們房間吧,得合計一下明天采購什麽東西,找聯絡員那邊問價。”

“來了。”

阮頌收起手機便打算撩開腰上的胳膊起身。

但任欽鳴並不如他意,輕輕一用力就把人重新勾回懷裏,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剛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你我的鎖屏密碼。”

這是一句廢話。

所以阮頌合理斷定這人大概是看出了他接完電話,心情不太美麗。

於是他也扭頭,拿後腦勺對攝像鏡頭在他耳邊回道:“除了你,還會有人把喜歡誰,就用誰生日當鎖屏密碼這種小學生習慣,從高中一直保留到現在?”

彈幕光能看見兩人親昵摟到一起,卻聽不清說了什麽,恨不得當場眾籌,給節目組買個十箱八箱頂配收音設備。

“那我就是這麽俗。”任欽鳴琢磨自己總算是正大光明摸著了阮頌,胳膊一賴到人家腰上就不肯撒了。

阮頌生拉硬拽,直接用掐的也不撒,就這麽死皮賴臉把人抱著,兩條胳膊頑固得像鐵烙,阮頌好幾次想要從床上站起來都被他拽回去。

拉拉扯扯,阮頌最後都被他弄沒轍了,終於說了句彈幕能聽見的話:“人家姜淇淇一屋人還等著,你胳膊到底撒不撒。”

任欽鳴理直氣壯:“不撒,他們自己先商量,我就想抱會自己老婆。”

阮頌真是被他這聲“老婆”惡寒到氣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只是心中的郁結好像也隨之排解,沒好氣賞給他兩個字說:“土狗。”

當天晚上。

顧嶼洲看完直播正準備睡覺,微信便彈出一條消息。

來自一個他還沒設置備注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