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你不問問我喜歡什麽樣的嗎?”裴斯遠故作矜持道。

“我不好打聽旁人的事兒。”余舟道。

裴斯遠措辭都準備好了,被他這麽一句話噎了回去,氣得擡手在余舟腦袋上揉了一把。

兩人回家後,裴斯遠便帶著余舟去了書房。

他讓余舟幫他磨墨,自己則找出了一張新紙鋪在案上。

余舟立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便見裴斯遠在紙上寫了好幾行字:

四年前

贖一人,雌雄同體,活著

三年前

贖兩人,雌雄同體,一死一活

兩年前

贖四人,普通男子,一死,兩失蹤,一活

去年

贖七人,普通男子,一失蹤,六活

今年

無,且歸玉樓二月得一雌雄同體男子,未贖

“這是老爺贖的所有人?”余舟問道。

“嗯。”裴斯遠道:“他從四年前開始在歸玉樓贖人,一開始只贖雌雄同體的人。”裴斯遠指了指紙上的前兩行,道:“估計後來發現這條路行不通,第三年便開始贖普通小倌兒。”

余舟指了指兩年前那一行,問道:“這一年一共贖了四個人,失蹤了兩個,死了一個,只剩一個還活著?”

“這兩個失蹤的,應該都是死了。”裴斯遠道:“老爺或許就是在兩年前弄出了那種藥,但不知是藥力尚未完善,還是出了別的事情,試藥的人連著死了兩個。”

裴斯遠在紙上劃了幾個圈,他記憶力極好,此前看過大理寺的卷宗後,便記住了這些被贖走的人的先後順序。依著時間來看,兩年前被贖走的後兩個人都失蹤了,確切的說應該是因試藥而死,只是屍體被處置得比較穩妥,所以暫時沒有發現。

“但是為什麽去年的七個人裏,六個都活著,只失蹤了一個。”余舟道。

“因為他的藥在連死兩人之後改善了,所以去年這七個人都沒死。”裴斯遠道。

“可是……去年失蹤了一個,他還活著嗎?”余舟問道。

“你還記得歸玉樓的管事說的話嗎?”裴斯遠拿手在最後那行字上一點,道:“老爺去年為了試藥,幾乎每隔一個月都要贖走一個人,但是從去年冬天到現在,過了半年時間,他都沒繼續贖人。”

哪怕歸玉樓二月又來了個雌雄同體的小倌,老爺都沒動靜。

“這說明什麽?”余舟茫然問道。

“說明去年失蹤的最後這個人,成功了。”裴斯遠道。

“成功?”余舟還是有些沒聽懂。

“成功有孕,並且穩住了胎。”裴斯遠道。

余舟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道:“因為他前頭試藥的人都失敗了,所以才會一直不斷的贖人,最後這個人成功了,也就不用繼續了?”

“對。”裴斯遠道:“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大理寺新發現的這兩具屍體,掩埋的那麽草率。”

余舟這麽一聽,又不懂了,問道:“他成功了,為什麽就草率了呢?”

裴斯遠被他這副傻乎乎的樣子逗笑了,道:“因為他成功了,所以大意了,沒再繼續約束這些人。這兩具屍體並不是他弄出來的,或者說不是他直接弄出來的,而是他先前借名贖人的買家,自己不小心弄死的。”

否則,以老爺行事謹慎的性子,不可能任由屍體草草掩埋露出破綻。

余舟聞言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朝裴斯遠道:“你好聰明!”

裴斯遠被他一誇,險些笑出聲來。

“後邊的我都聽懂了,老爺成功了……但是……前兩天那兩具屍體,跟這個有關系嗎?”余舟問道,“不是說有一具屍體,腹中有個孩子嗎?”

裴斯遠目光落在那張紙上片刻,起身道:“走吧,再去一趟大理寺。”

余舟聞言忙趕在他後頭,看向裴斯遠的目光不由自主流露出了幾分“崇拜”。

裴斯遠若非顧不上逗他,這會兒定要好好在余舟面前找找場子。

兩人去了大理寺,裴斯遠便吩咐了仵作去重新查驗第一具屍體。

“將他肚子剖開,看看裏頭有沒有胎兒。”裴斯遠道。

“啊?”陳喧不解道:“你有了新的發現?”

“一個猜測,不一定對。”裴斯遠道。

隨後,他趁著仵作重新驗屍的時候,將自己的思路朝陳喧說了一遍。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陳喧一拍腦門道。

“是余舍人提醒了我。”裴斯遠道。

余舟聞言一臉驚訝,顯然不記得自己怎麽提醒過裴斯遠。

“你說有人喜歡死人,有人喜歡被打,而老爺就是喜歡讓男子有孕,甚至不在意有孕之人到底是誰。”裴斯遠道:“我此前只想過他或者是有這種嗜好,卻沒往深處想。”

“你那麽一說我才意識到,若這種喜好對他來說這麽重要,他沒理由從去年冬天開始突然就不贖人了。”裴斯遠道:“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