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案(第2/4頁)

王言卿知道陸珩在府裏說一不二,所有人都很怕他,她無意讓丫鬟為難,再說洗澡消耗了許多精力,一出來聞到溫熱的糧食香氣,她也有些餓了。在自己家裏不用避諱,王言卿坐下,終於能放開了聲音說話:“我自己來就好,你們下去休息吧。”

她寅時出宮,一回來就有熱水熱飯,這些丫鬟、廚娘又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準備?大家誰都不容易,能體諒則體諒。

靈犀靈鸞應是,卻並不離開,一直等王言卿吃完,擦幹了頭發,才輕手輕腳侍奉王言卿去床上休息。王言卿散開頭發,躺在暖烘烘的被子裏,終於明白什麽是家的感覺。

陸府當然比不上皇宮精致,可是,她能隨意說話,自在走動,吃飯飲水也不必提心吊膽,遠比皇宮舒服多了。王言卿自己在宮裏走了一遭,有點明白為什麽陸珩總是那麽緊繃,連在自己家裏都不敢吃口味重的食物了。

時常在那種環境辦差,難怪他變成如此。

王言卿想著陸珩,手搭在床沿上,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早膳裏加了安神成分,王言卿這一覺睡了很久,等醒來時,天都黑了。

她稍微動了動,外面丫鬟就聽到動靜,進來挽起床帳,點亮燈燭。王言卿睡了太久,渾身酸軟,她費力坐起來,剛坐好就問:“二哥回來了嗎?”

她許久沒有喝水,嗓子幹啞,這句話問出來虛軟無力。靈鸞行禮,說:“回姑娘,指揮使剛回府。”

王言卿一聽,立馬不睡了,當即要下床去找陸珩。她換了身碧青襖裙,靈鸞為她取來披風,王言卿都等不及系好,拿了披風就往外沖,一邊走一邊披在身上。

二月二過後,土地解凍,天氣一日比一日暖,但晚上的風還是沁涼的。王言卿快步跑向主院,靈鸞追在後面,急道:“姑娘,您受不得寒,當心著涼。”

王言卿哪有心思聽這些話,她提著衣擺跑入正房,裏面的人早早就聽到動靜,不慌不忙回身:“卿卿,怎麽了?”

王言卿看到確實是陸珩,這才松了口氣。陸珩看起來也剛回來不久,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王言卿雙手交疊,淺淺行了個萬福,問:“二哥,你用飯了嗎?”

陸珩想過王言卿可能會問秦祥兒去哪裏了,鬧鬼案如何審理,她走後宮裏又發生了什麽,但陸珩沒料到,王言卿急急忙忙跑過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他吃飯了沒有。

陸珩意外瞬息,笑道:“還沒有。聽她們說你睡了一整天,睡得還舒服嗎,要不要留下陪二哥一起用飯?”

王言卿點頭,她其實不餓,但她想陪陸珩吃點東西,然後趕緊讓他去睡覺。王言卿昨夜好歹眯了一會,陸珩卻一直在忙,今日又是上朝又是收尾,足足折騰了一整天。他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經不起這樣耗。

廚房早就準備好了,得知王言卿也要用飯後,悄無聲息地加了雙碗筷,添了幾樣王言卿喜歡的菜。王言卿坐下,悄悄觀察陸珩。他臉上有疲色,但眼睛明亮,看著精神還不錯。

看來,這個案子應當很順利。王言卿默默想了一會,主動給陸珩舀了一碗湯,問:“二哥,裝神弄鬼的人確實是秦祥兒嗎?”

陸珩接過王言卿的碗,瞥了她一眼,幽幽嘆道:“我還以為卿卿是來關心我的,原來是為了案子。”

“哪有。”王言卿顰眉,道,“我分明是怕你熬得太久了,身體受不了。”

陸珩失笑,手指轉動湯匙,慢慢說道:“還是這麽不經逗。有你這句話,我便是累死也值得了。”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王言卿一臉嚴肅攔住陸珩的話,“萬言有靈,這種話不能說。”

她板著臉教訓陸珩,陸珩也由著她指點。王言卿說完後,趁著飯桌上無事,問:“二哥,她到底為什麽要那樣做?”

陸珩淡淡抿了一口湯,不慌不忙開口:“說來話長,這是三十年前埋下的苦果了。”

王言卿認真看著陸珩,等著他接下來的話。陸珩沒有繼續說,突然問:“卿卿,你還記得上元節那天,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王言卿根據三十年這個時間想了想,試探地問:“你是說弘治皇帝?”

“沒錯,是弘治年間的事情了。”陸珩放下羹碗,微微嘆道,“當時有一個太監,因為阻攔張氏兄弟戴禦冠得罪了張皇後,反而被弘治皇帝關到牢獄裏。後來,張皇後授意,命人打死了他。那個太監叫何鼎,秦祥兒做的事情,和他有些關系。”

王言卿猜測:“他們是兄妹?可是,秦祥兒明明姓秦,莫非她用了假名?”

“是真名。”陸珩淡然篤定,道,“送進宮的女官,身份都是要再三核查的,但凡差一點就不能通過。她確實姓秦,是淮安人氏,她上面還有一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