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3頁)

一句無心之舉就能彌補過錯了,別人家阿翁的命不是命嗎,為什麽要將彼此的爭鬥建立在旁人的性命之上。

余氏聽得心有余悸,“阿櫻,你要做什麽。”

崔櫻:“我只想我阿翁好。”

這話在探望過崔晟以後,她也跟賀蘭霆這麽說。

她今日不想回去太子府了,她想留在崔家守著她阿翁,陪著她大母,所以她讓賀蘭霆自己回去。

賀蘭霆可以理解她,但他還是想崔櫻回去,崔家這麽多人照顧崔晟,真的不多崔櫻一個。

如果沒人看著她,她留在這肯定要把自己累了,賀蘭霆淡淡問:“那昭昭呢。”

太孫在宮裏受驚過,除了太子府哪都不願意去,最喜歡待的地方是崔櫻懷裏。

賀蘭霆接崔櫻到崔家,孩子就留給落繽和乳母在府邸照料,他想的是探望崔晟後就回去,明日再來也可以。

兒子可能在娘胎裏察覺到母親受過父親太多氣,對賀蘭霆並不親近,抱不了一會就會哭。

不過再怎麽說,這些都是賀蘭霆想崔櫻跟他回去的理由,他不想放她一個人留在崔家。

經他一提,崔櫻的心像被分成兩半,一半在這,一半在那。

她很糾結,於是跟需要幫助的人一樣,求助地看向賀蘭霆,有時候自己做不出決定,就期望有人能替自己想。

而被求助的人,往往都是自己潛意識裏覺得最可靠最信賴的。

崔櫻就這麽看著賀蘭霆,眼眶一圈都在泛紅,嘴唇仿佛因為眼淚外露太多喪失了水分,艷紅卻幹澀。“那我怎麽辦,我都舍不下,你說我該怎麽辦?”

如果崔珣在這,崔櫻大概就不會這麽輕易崩潰,但是他跟崔晟祖孫都有難,對崔櫻無異於是滅頂之災。

她跟崔崛不親近了,他身邊有馮氏崔玥崔源圍在那,崔櫻嫁了人就如同是外人,她怎麽能不慌。

賀蘭霆把急得跺腳的崔櫻攬入懷中,她看不到他的臉,他揉了揉崔櫻削薄瘦弱的肩頭,在她額頭親了親,退讓了一步,“就一晚,你陪余女君,孤明日來接你。”

“那你呢。”崔櫻側臉貼著他胸膛,“我阿兄生死不明,阿翁又出了這種事,你幫幫我,也幫幫崔家好不好。”

賀蘭霆感受到崔櫻此刻非同一般的依賴、乖順,他摸著她的臉,指腹還沾到她眼角濕濕的淚痕,他超乎尋常地癡迷崔櫻需要他依賴他的感覺。

他真就希望他跟崔櫻能變成春藤和樹,春藤依附大樹緊緊纏繞,才能汲取雨水和陽光活得繁茂,他也想要崔櫻只有依靠他才活得了,而沒有崔櫻大樹也不過是無人靠近的枯樹。

賀蘭霆最終回了個“好”。

他走過崔家長庭,路過那兩個被崔家下人怒瞪著的負荊請罪的武將,隔著回廊他也就遠遠瞥了一眼,二人身上具是命自己人鞭打出來的傷。

賀蘭霆再次從府邸出來,他去了趟宮裏。

他一走,落繽立馬命人收拾太子妃的常服與用的東西送到崔家去。

賀蘭燁章將一本尋常請安的折子懶散地丟到一旁,他換了個姿勢坐著,對面前的賀蘭霆道:“朕料到你會回來。”

“你想問崔晟的事,背後主謀是不是與你母後有關,朕可以告訴你,不是。但你應該清楚是哪一方的人,你沒答應你母後提出放過顧家的條件,她只好與顧家站在一起了。”

容家先倒,事出無常必有妖,多少人聞得腥風血雨的味道,當然不想讓死的人是自己都夾緊尾巴。

顧家已經反應過來要倒黴了,可面對步步緊逼的緊張局勢,要想不倒台,只有拼命擡高自己的價值與優勢。

“文武相爭,歷來如此,還需朕在其中挑撥麽?”

賀蘭燁章起身走到賀蘭霆身旁,他們父子面對面,一個氣質溫潤和氣,還噙著微笑,一個面無表情棱俊如斯,沉默不語且絲毫沒有退讓,目光相對,各有一番較量。

賀蘭燁章用充滿同情和憐憫的口吻道:“阿賢舍不得顧家出事,她也求朕,放顧家一馬。你祖父、你舅舅更是在為自己找台階下,他們看到容家從出事到被抄家不過一天之內發生的事,他們怕了,主動獻上掌管已久的兵符,以求原諒,朕也很為難啊。”

“朕覺得他們這些臣子啊,作威作福的時候沒想到朕,死到臨頭的時候要跪在朕腳邊求饒,朕輕易就原諒了,那朕豈不是賀蘭家歷來最無能無用要讓先祖恥笑的帝王?”

所以他暗示且授意,他苦朝中有世家興風作浪已久,讓他寢食難安,有沒有人來替他解決一下。

他也不指誰,心裏有鬼的自然清楚,顧家已經將兵符還了一半回去,為了擡高身價就要證明自己還有能力。

他們也不想對崔家出手,但是一個普通小世家賀蘭燁章根本不滿意,他搖頭說,原以為愛卿深懂朕心,結果看來還是他意會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