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侍女準備的有香茶,賀蘭霆等人走了,才端起一杯試了試燙度,然後喂到崔櫻嘴邊,“喝。”

他這人要獨斷霸道能獨斷霸道,可要體貼也是真能體貼,很多時候不經意間的舉動所代表的細心與溫柔,更是旁人沒有只有他才有的。

崔櫻之所以能陷在裏面,與賀蘭霆如同捕手一般厲害的特質、手段脫不了幹系。

等崔櫻面容氣色肉眼可見的回暖,賀蘭霆才將她喝剩的還留有一口的茶飲入嘴裏。

兩人共喝了一杯茶,就好似他們關系非同小可,是與眾不同的那種親密。

感覺有被特殊照顧到的崔櫻不禁眨了眨眼,想通以後,抿著的嘴角輕淡地往上翹起。

賀蘭霆將她面目的變化納入眼底,也見到了她臉上透露出的自我嘲弄的味道,“怎麽,你還在惱孤那天對你的安排。”

“沒有,我怎麽敢。”

賀蘭霆淡淡道:“口是心非。”

他知道崔櫻心裏不舒服,但他不會認為自己在那件事上做錯了,他只是通過崔櫻拒絕他的禮物,說那些別扭的話讓他明白,崔櫻對那天的事始終是在意著的。

賀蘭霆越挑破,崔櫻越不會承認。

賀蘭霆:“她做錯事,孤讓她向你賠罪道歉,孤哪裏做得不對。”他這句話算是很罕見的半告知,半解釋了。

崔櫻瞪視他,賀蘭霆這般理直氣壯的神態還是讓她的心湖泛起氣憤的波瀾。

她腦子裏神思千回百轉,數百個念頭纏在一塊,讓她看起來想要說點什麽,才能發泄心中的不快。

可是等來的還是崔櫻欲言又止住。

這讓賀蘭霆感覺到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嘴閉得死緊的蚌殼,不僅不肯向他打開心扉,反而讓他去猜測。

沒有人在賀蘭霆面前這麽冥頑不靈過,他試著伸出手撬開她的嘴,讓崔櫻說。

舌頭被撥弄攪動的崔櫻感覺一陣不適,下一刻明顯難受地推開賀蘭霆,對著榻外嘔吐起來。

她抓著榻沿,也不知怎麽了,胃裏跟翻江倒水般痛苦。

賀蘭霆對她突然嘔吐的反應心生一絲愕然,眉頭緊鎖,目光幽邃地盯著她匍匐顫抖的身影,在她緩和過來後,沉聲問:“孤的觸碰,已經讓你到了惡心的地步?”

崔櫻抱著腹部,她幹嘔了一陣,實則什麽都沒吐出來,眼眶泛紅地回頭,輕聲回應,“不是。”她身體反應有關,和他沒關系。

她無意得罪惹怒賀蘭霆,卻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他一聲,“我對你跟樊娘子的事並不關心,殿下也不必在意我想什麽心情如何,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畢竟您是天下唯一的儲君,更無須為了我的心意哄著我。”

“不過,我最後想說的是,我跟顧行之的吉日定下了。”

她秀頎白皙的脖頸揚得高高的,說話時還在朝他微笑,這讓身後的賀蘭霆像一座默然安靜的小山,周身縈繞的下沉氣勢如同奔流湧進的河流,內藏波濤暗湧。

賀蘭霆: “那孤是不是該給你準備一份賀禮,看在你不辭辛苦跟了孤這麽久的份上。”

崔櫻挺直了背脊,緩步走出房門,一直到庭外看到落繽來接她,來不及張口說話,就捂住嘴把頭偏向一旁。

落繽拍撫她後背一會,崔櫻才感覺好了不少。

只是,她秀氣的兩道細眉卻久久舒展不開,“回去吧。”

縱使她對賀蘭霆說了吉日的事,好似對他也沒什麽影響,唯一不舒服的好像只有她,崔櫻便借這事跟賀蘭霆說了改日再過來,對方冷冰冰地看了她一會,才漠然應允放她離開。

這次見面,與上回大相徑庭,應該稱得上不歡而散,只是在沒撕破臉皮之前,崔櫻跟賀蘭霆的關系還沒辦法斷了。

因為她不管怎麽說,賀蘭霆都是堪稱冷漠忽視的態度。

崔櫻自然沒辦法再提更多,以免像送賀禮那樣,再次自取其辱。

落繽把隨身帶的一點吃的拿出來,讓崔櫻含在嘴裏,慢慢解了那陣不適。

她見崔櫻臉色好了點,也不多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免惹她傷神,只是說:“女郎喜歡吃這個,回去路過那家鋪子咱們再買些帶回去。”

崔櫻的心思被她調轉到幹果蜜餞上,她覺得自己身子的反應不大對勁。

尤其今日,她為數不多地升起要請大夫來看看的念頭。

於是改口道:“等等,還是先去醫館一趟。”

魏科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賀蘭霆,“此事是顧郎君主動向家裏提及的,顧家便派人把算好的吉日都摘抄下來,再送到崔家,讓崔家從中挑選一個合心意的。現在經由兩家敲定,已經開始在為昏禮做準備了。”

這也就是說,崔櫻並沒有對賀蘭霆說謊。

京畿大多數人家都會選在寒冬臘月或正月初春行昏禮,那是一個很好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