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頁)

她繼續倒酒,那架勢仿佛要對崔櫻以死謝罪,演繹出了幾分被逼迫的味道。

崔櫻要是不喊停,她就能不顧自身孱弱的身體一直喝一直喝,倒襯的崔櫻才是那個惡人。

“夠了。”

在樊懿月連酒壺都拿不住,臉色很難看,好像因為喝多了很難受身形搖搖欲墜倒向賀蘭霆懷裏時,沉默旁觀已久的賀蘭霆扶住了她的背。

他問崔櫻,“氣出了麽。”

崔櫻空洞的心不斷泛起漣漪,她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又覺得說出來沒什麽用,還費心費力。

而之後樊懿月倒在賀蘭霆懷裏,這刺眼的一幕讓她禁不住深吸一口涼氣,不僅胸口處傳來一股隱隱的鈍痛,連喉頭也哽著了,咽不過來。

“出了。”

她顰眉忍了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笑得出來,還輕言細語道:“這事就算了,樊娘子別為難了,你也別為難了。”

賀蘭霆的目光從她那,挪到了樊懿月身上,“你怎麽樣。”

樊懿月像是真的不勝酒力,緊抓著賀蘭霆的袖子。

二人說了幾句話,另一端的崔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嫉妒在心房四處鉆洞,而崔櫻只能拼命壓抑這種無法控制的情緒,她試著退讓,讓自己不要在意,反復勸慰,才逐漸覺得好過些。

等那陣激蕩的心緒緩沖過去,手指骨都攥紅了一片,她才問:“我可以走了嗎。”

崔櫻一手扶著頭,揉了揉穴位,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大概是風吹的,外面太涼了,我想回家了。”

不止頭疼,她沒喝酒,卻覺得內心在燒灼,好像沒有一個地方是好好的,都在疼。

有人在把她渾身上下的骨頭一點一點捏碎地疼,她示弱了。

可賀蘭霆說:“孤讓人為你準備了藥膳,用過再走。”

崔櫻:“我吃不下。”

賀蘭霆固執道:“一盅湯而已。”

崔櫻不得不再多留一會,而賀蘭霆開始命令守在附近的侍人,將喝暈過去的樊懿月送回房裏歇息。

為此,他對崔櫻多余地補充了一句,“等她酒醒,孤會派人送她回去。”

崔櫻因為身上不舒服,此時無論賀蘭霆說什麽,她都胡亂應付地點著頭。

她一心只想著快些離開這裏,她從未覺得這個地方讓她感到如此難受,仿佛體內的疼痛都是因為待在這造成的。

等藥膳送上來時,賀蘭霆還命令她坐到他身邊來,崔櫻四肢無形中像被線牽著,僵硬地靠近賀蘭霆。

在她低頭喝著藥湯時,賀蘭霆雖然沒說話,卻還替她布了幾筷菜,讓崔櫻一同吃下。

崔櫻是真的毫無胃口,也是真的覺得吃不下了,但賀蘭霆怎麽說,她就怎麽做,他給她夾得吃的,崔櫻都默默咽進喉嚨裏。

她忘了當時是不是都吞進了腹中,只知道一得到賀蘭霆的應允,便迫不及待離開那個宛如夢魘的露台。

在她背後,賀蘭霆的目光一直都在沉默地注視著她。

而崔櫻一走,那裏的氣氛就像一處肅立而寂靜的深淵,讓周圍的侍人提心吊膽。

回去路上,崔櫻讓人停車,她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裏,扶著墻將剛才那些吃的全吐了出來。

胃裏的不適還在向她抗議作亂,直至幾乎吐無可吐,她才擡起那張白的虛幻的臉,旁邊的落繽為她心驚膽戰,被她的反應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第一次害怕的道:“女郎,去醫館好不好,我們,我們找大夫看看。”

她很怕崔櫻身體方面出了事,眼淚都嚇了出來。

崔櫻抓著她的手臂,虛弱道:“我沒事,用不著太擔心,走吧。”

她只是吃了那些東西不舒服,從太子府一直忍著,現在忍不住了才這樣的。

許是吐的場面和樣子太過駭人,才令落繽感到格外的不安。

崔府的長庭中,躲在自己院裏很長一段時間沒出來過的崔玥今日是第一次出來散心,不想會這麽不巧,與崔櫻狹路相逢。

她恐懼而飛快地遮住自己的臉,避免被崔櫻看見她的傷口後嘲笑她。

然而從外面回來的崔櫻像根本沒注意到她般,徑自從她身旁走過,不知是遇到了什麽事,連背影都透著一股不對勁。

崔玥匪夷所思地盯著她消失的方向,片刻之後冷哼一聲,罷了,“禍害遺萬年,等天收拾她。”

她臉上有著不甘,同時還有一種深深的畏懼和害怕之色。

崔櫻跟人私通,不僅毫發無損,沒缺胳膊少腿,更沒被趕出崔家,還活得好好的,連顧行之跟她的親事都沒退成,可見這種局面有多可怕。

只有她,只有她近段日子都活在恐慌當中,因為崔櫻,崔玥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人盯上了,要是有一點異動,過不了多久,怕是連命都會沒了。

崔櫻那天去過賀蘭霆那,回來之後,跟著就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