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那他妹妹呢?阿櫻的理想是什麽?誰關心過她?

崔晟:“你們能平安回來是萬幸中的萬幸,赤侯山地動京畿也有所覺。日食那天滿城惶然,全城宵禁,兵士帶著軍甲出沒,凡遇趁機渾水摸魚、聚眾做法妖言蠱惑亂紀者斬,直至天明,才漸漸恢復安穩。”

崔崛:“父親怎麽不提,還有庶民和奴隸勾結趁此機會翻墻進到旁人家裏為非作歹的。就在前面幾條街,連勛貴之家都不分,其中就有兩戶人家出了人命,要我說,這些雞鳴狗盜的賤民趁亂做出這種事,想必早就仇視世家已久,誰給他們的膽子以下犯上,都不要命了。”

崔珣在他們說話的間隙中,驀地各稱呼了他們一聲。

“阿翁,父親。”

崔珣直視崔晟、崔崛,容色顯得淡定之極,平淡道:“我已答應太子,願入他門下為他效力。”

春為發生,夏為長嬴;春期已過,長嬴悄至。

庭院樹木蔥蘢,綠意如新,粗仆被管事指揮著將一箱又一箱的貴重物品擡進崔櫻的院子裏。

崔櫻穿著輕薄素雅的夏衣,手執扇子給崔珣扇風,“阿兄,這都是些什麽?”

憑欄後,崔珣攤在長椅上,婢女捧著一盤新鮮的果子侍奉在旁。

他瞥了一眼,稍微打起些精神告訴她,“阿櫻,你去瞧瞧,春獵之前在路上我們打牌贏得的東西,是不是都送來了。你去對一對禮單,對了,尤其是點一下看看,有沒有太子做賭注的‘金屋’。”

崔櫻愣住,她已經快忘了這回事了。“阿兄,你今日回來這麽早,就是為了這個?”

崔珣已經步入官場了,他成了崔府裏崔晟、崔崛以外第三個大忙人,平日崔櫻都很少能在白天見到他,有時入夜了也不見回家,說是歇在了同僚或是辦公的居所裏。

他在忙什麽,崔珣自己不說,崔櫻也無從打聽。

從行宮回來已有一個多月,她都未曾與賀蘭霆見過一面,倒是顧行之,偶爾會登門來看看她,或是邀請她出去走走。

但崔櫻興致不高,她最近常伴余氏身旁,只見過顧行之幾面,就匆匆趕他走了。

天熱,余氏身體不大舒服,她總是為此擔心,請了大夫來看,也沒看出什麽大問題,只說適應了炎熱的天氣,多吃些消暑清涼的東西就會好了。

至於賀蘭霆,他沒動靜,崔櫻反而松了口氣。

他不來找她,崔櫻也不覺得他是將自己忘了,因為為他辦事的崔珣都很忙,可見身為太子,春獵回來的賀蘭霆就更不會輕松到哪去。

崔珣:“可不是,我本也忘了還有這等好事的,沒想到,太子他自己提起賭注,願賭服輸,既然有好處,為何不拿。阿櫻,這些都歸你了,你打算怎麽處置它們都行,放進庫房或是當做你私人的金庫也是好的。”

仆從聽了吩咐,打開箱子,落繽在旁點著禮單上的數,拿出來一樣,念一個名兒。

崔櫻眼前一閃,“金屋”被拿出來在日光下散發著一層金色的光,籠中生輝,耀眼無比。

次日,太子府邸收到了一封出自女子手中的花箋。

魏科送上去時,聞到殘留在手上的味道,他倏地開口提到,“是蘭香。”

賀蘭霆眼皮一掀,盯著他,仿佛他道出了先機,就損失了一份驚喜。

魏科補救道:“崔貴女對殿下總是心思細膩,上回以牡丹回贈殿下,這回又特意熏了蘭香送過來。”

賀蘭霆並未急著看,他兩指夾著花箋,的確聞到了上面的香味。

“就送了這個,沒傳什麽話來?”

“沒有,興許是不好意思,都在字上。”

賀蘭霆再次兩指翻動花箋,正反面都掃了一眼,最後停留一行簪花小楷的筆墨上:君投我以木桃,妾身當報之以瓊瑤。

寥寥幾字之後,就沒了。

盯著花箋片刻,賀蘭霆默了,他那張薄情的嘴臉在此時也顯得有一絲愣怔。

他自然是知道崔櫻為什麽要對他報之以瓊瑤,他讓崔珣帶了一箱又一箱的禮回去,她肯定也見到了。那,然後呢,為何不仔細說明,怎麽相報?

一張花箋從一行字,瞬間變成了一個魚鉤,光“妾身”兩個字就令人浮想聯翩釣動了賀蘭霆,不光是他,還有旁觀者的魏科,也跟著陷入迷惑中。

很快,賀蘭霆清醒過來,他將花箋隨意壓在一本書下,整張臉透著點清冷孤傲的味道,“沒頭沒尾,無需理會。”

整個下午,他都不曾再注意過崔櫻讓人送來的東西。

只是到了傍晚,意想不到的,新的一張箋又送到賀蘭霆手上:感念君恩澤,願與君為好。後日……

後面的話突地就中斷了。

賀蘭霆眼神晦暗莫辨,微微出神,後日什麽?她在暗示什麽?

臨睡之際,已經躺在寢榻上的賀蘭霆對著進來稟告的魏科橫眉冷對,“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