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3頁)

結果侍女都是應付她,讓她安心稍等,賀蘭霆很快就回來。

崔櫻又非遲鈍之人,她自小心性敏感,是不是敷衍應付她最清楚,以至於待在屋裏心神不寧,才讓人給她找找書籍,或是備上筆墨紙硯分散精力。

只是寫著寫著便入神了,就連賀蘭霆站在了她身後都未曾發現。

良久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像是被疊了一層,背後的異樣促使她回頭望去,訝異的目光正好落入那雙宛如深淵的眸子,崔櫻愣了一瞬,“你回來了。”

她嘴角彎彎,無意識地帶著笑,賀蘭霆見她多次不是在遭難就是在受苦,她總是愁眉不展還愛哭,基本沒見過她開懷或欣喜地笑。

現在看到了,原來要比她哭的時候好看得多。

崔櫻張嘴正在和他說什麽,賀蘭霆仿佛都沒有聽進心裏去,她的臉皮被蹭了一下,就好似她臉上有什麽臟東西般,賀蘭霆的手頻繁的抹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崔櫻感到臉頰生疼,腰身往桌上仰去,避開他,“殿下。”

“崔櫻。”

賀蘭霆看向自己的手指,“你的臉白的孤以為你傅粉了。”

他極為自然地望著她,崔櫻能感覺到他富有侵占性的眼神在描繪她的臉,從額頭到眉眼再到鼻梁和嘴唇,“盈盈素靨。”

當意識到賀蘭霆是在誇贊她時,崔櫻心頭像有一匹馬驀然沖出來,而拽不住韁繩的她緊張的屏住呼吸,定了定神才輕輕吐出來,“我有件事想跟殿下說。”

賀蘭霆淡定道:“孤也有件事要跟你說。”

真是巧了,崔櫻遲疑地問:“那殿下先請?”

“孤想先聽你的事。”

崔櫻只好擰著眉心道:“我這兩日總是擔心落繽,怕我不見了,顧行之會拿她泄憤撒氣,殿下能不能幫我將她救出來。”

她夜裏做夢不是夢見自己在溺水,就是落繽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一聲一聲哭喊她,崔櫻的心都仿佛被人攥緊了,抽疼抽疼的。

之前一說到其余的事,賀蘭霆都對她置之不理,崔櫻還想再試試。

誰知賀蘭霆說:“你那婢女已經被魏科派人接走了。”

“當真?!”崔櫻一時欣喜無比,遽然沖上臉的血色讓她多了幾分嬌麗。但她不懂,為何之前苦苦求賀蘭霆,他不派人去就落繽,哪怕她提起這件事他也不置一詞。

現在怎麽她一提起這個,他就這般痛快的說出了落繽的下落。

“她有沒有事,顧行之有沒有責罰她,我能不能去見見她。”崔櫻連問數句,眉眼間掩蓋不住其中期待,甚至因為聽到落繽救了出來,她看賀蘭霆的目光都在發亮。

“可。”

賀蘭霆不過答應了一聲,就被崔櫻踮起腳尖勾住了脖子。

她喜極而泣,眼裏的仰慕之情唯有賀蘭霆才看得見,她溫聲透著莫名的情意說:“我,我有些沒想到,實在是忍不住高興,不知該怎麽感謝殿下。”

“那就坐到桌上去。”

“什麽。”

賀蘭霆命令,“孤讓你坐到你身後的桌案上去。”

崔櫻感覺到他態度的堅定,怔怔的松開手,茫然地照著他說的看向桌案。“這是做什麽。”

賀蘭霆並沒有出聲要幫她的意思,崔櫻不明白他一時變得有些兇悍的語氣是怎麽回事,猶豫間終於擡腳踩向高椅,要借著她坐過的這把高椅上去,但結果由於她腿上的傷和跛腳的關系,單腳上去讓她身形都變得不穩了。

崔櫻不知道賀蘭霆是不是故意想看她笑話,嬌紅的臉向著他擡起來,黑眸同時濕潤而焦急地盯著他,“……我上不去了。”

她一番窮途末路的動作之後略顯氣急敗壞,賀蘭霆幾近冷漠到底。

在她將要放棄的時候,崔櫻腰身一沉,腿腳懸空,驟然被賀蘭霆將她抱坐到桌案上的舉動驚愣住,他逼得她好近,幾乎在慢慢抱著她的要將她放倒在桌上,後來賀蘭霆抵著她的額頭,兩人的青絲重疊鋪滿了半張桌面。“不是要謝孤?”

崔櫻的嘴皮被他的薄唇蓋住,只輕輕一下就分開了。

賀蘭霆:“張嘴。”

聽懂話裏的含意,崔櫻臉頰熏紅如醉酒,兩眼暈暈的看著他,配合的微微擡頭迎合上去。

“殿下?”

春日窗外綠景繁茂,只是雨水頻繁,空氣不光氤氳還有點點暴雨來臨之前的幹燥。

賀蘭霆停下了在桌上的相擁親吻,看著崔櫻酡紅茫然無知的神色,微紅的俊臉沉淡疏遠,聲音如玉質般清脆冷靜,“崔櫻,你可以去見你的阿翁,還有你的婢女。”

“只不過,太子府邸你不能再待了。”

“孤要送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