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崔櫻聽著賀蘭霆威嚴冷酷的命令,震驚之余羞怒交加。

她摟緊自己避免泄露更多春光,賀蘭霆搶走了她的小衣後,竟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什麽抵押之物,他好卑鄙,既然送花過來,為何又不說明清楚,她怎麽知道那盆牡丹是他送的?當真好沒道理。

她為自己辯解,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崔櫻:“快將小衣還我,你這樣,我怎麽回去?”

她都快急哭了,而賀蘭霆依然無動於衷,甚是不留情面。

賀蘭霆明白指出,“是你將孤送的花轉手於人。”

崔櫻聽他又是這番重復的說法,只有委委屈屈的看著他,“我,我錯了。”

賀蘭霆:“不,你何錯之有。”

崔櫻瞠目結舌,她確定對方是在說反話,不過是一盆花,哪值得這位這麽斤斤計較?

賀蘭霆從她臉上的表情看穿她心裏所想,冷冷道:“你大可繼續如此,孤還會為你嘉獎一番。不過這回是你的小衣,下回便不知道是什麽了。”

崔櫻聽了滿耳的陰陽怪氣,已經連話都不敢說了。

她十七年來,頭一回遇到這樣的無恥之尤,偏偏對方身份貴重,不可抗衡,崔櫻最後只好朝他央求,“讓落繽進來,她不在這些衣裳我哪裏會穿。”

她怕再和賀蘭霆說理,會換來下回連她褻褲都扒了這種行如禽獸的話。

崔櫻等待間,總忍不住瞥向賀蘭霆的胸膛,那裏藏著她的小衣,是極艷麗的紅,襯的這人一副冰冷色氣的模樣,“殿下為何會受傷……”

從他們之間越界起,崔櫻就在親密中發現賀蘭霆身上也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只不過被他身上更濃的藥香味給覆蓋了。

她其實更想問,貴為太子,八方朝拜,這樣的龍子鳳孫也會受傷嗎?

賀蘭霆淡淡的瞥了眼胸膛處,答非所問:“你能流血,孤就不能流血?”

崔櫻當下懊惱非常,她為何總是在賀蘭霆面前自取其辱。

她不過是疑惑問一問,他卻要拿她的身體不適做比較,崔櫻鼓起勇氣露出微笑同賀蘭霆道:“我流血是因為女子家常有的月事,殿下是為了什麽?難道也是月……”

她咬住嘴唇,最後的字在賀蘭霆的冷視下一點一點消失。

“滾下去。”

“滾。”

崔櫻在落繽的攙扶下,慌不叠忙的被趕下車,賀蘭霆發火的余威仿佛還在主仆二人心頭縈繞。

她們一下車,魏科便當即調轉了車輦,離開的無影無蹤。

落繽:“女郎和殿下說了什麽,怎會發……”如此大火。

落繽被召進馬車中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她還是震驚,太子竟然連遮掩都不遮掩,就讓人看見他與崔櫻私會的場面。

他可是顧行之的表兄。

崔櫻可是他未來的弟妹。

落繽最先擔心的就是崔櫻是不是被逼迫的,可有太子在她不好開口,而在她為崔櫻收拾整理好衣裳後,太子便不留情面的讓她們滾下車了。

崔櫻神色奇怪,欲言又止,似惱非怒,似羞非羞。

她怎麽告訴落繽,和她說自己膽大妄為的,忘了自己的身份,膽敢取笑賀蘭霆流血是不是跟她一樣來了月事?

她沒臉。

她這才覺得自己剛才當真和以前不同了,竟然連這種羞於啟齒的玩笑都敢開。

以前的崔櫻哪裏敢,綱常倫理她視若祖訓,一言一行她都不允許自己有半點出錯,更談不上說些孟浪和不恰當的言行,可現在,曾經的閨中教條被她暫時的拋到了腦後,在賀蘭霆的逼迫下與他做了一筆交易的崔櫻,覺著自己冥冥中好像好像走出了長久困著她的牢籠。

只是僅僅的一小步,便讓她嘗到了和過往不一樣的滋味。但她身上還套著來自家族,來自自我捆綁的枷鎖,只是不知道會在哪一日就會被她掙脫了。

崔櫻越想,就越不覺得後悔了。

本來這事起先就不能怪她,是賀蘭霆太過分,是他先搶去了自己小衣的。

又是他先拿她的月事當玩笑說出來的,怎麽輪到她來開玩笑了,他卻突然生怒了。

崔櫻兀地嗤笑出聲,被落繽疑惑的看著後,佯裝無事的捂住嘴,搖了搖頭。

若賀蘭霆真的生氣了,不再找她了,那也好,這樣他們之間的事便能當做沒有發生過,讓彼此都回到正軌去。

在落繽的收拾整理下,崔櫻身上已經看不太出異樣了。

一路上經過府裏下人的耳目,落繽都表現得比以往要苛刻,不容他人肆意亂看,崔櫻便在她的護送下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趁其他人來服侍之前,落繽從櫃子裏拿出新的抹胸給崔櫻換上,並換了套幹凈方便的衣裳。

崔櫻坐在妝台鏡前怔忪的看著脖子上殘留的幾枚已經變得深紅的印記,輕聲說:“快替我想想法子,用什麽東西遮遮它,不然我怕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