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李瓚連忙定格、放大畫面,畫面中,四五名化妝師或蹲或站圍繞在新娘左右。

正在給新娘補妝的主化妝師是個女人,她身後蹲著一個捧著鏡子和粉餅盒的男化妝師助理。新娘身後是另外兩名化妝師助理,分別一男一女,正埋頭整理新娘的頭紗、幫新娘的肩膀和後背補粉。最後一名化妝師助理離得較遠,背對鏡頭,蹲在新娘跟前,輕輕捧起鑲鉆的婚紗。

李瓚截下圖片,放到PS裏進行第二次處理,分別截取每個化妝師的頭像並處理分辨率,提高頭像清晰度,準備發送給季成嶺讓他帶去審問目擊過兇手正臉的黑車司機。

截到背對鏡頭捧婚紗的化妝師助理時,李瓚犯難,因為看不到正臉。

“鏡子裏應該有正臉。”默默旁觀的江蘅出聲提醒。

李瓚:“在哪?”

“他還沒拿鏡子時,鏡子斜放在腳邊,看角度應該正好能照到正臉。”江蘅接過鼠標點開視頻指著捧鏡子的男化妝師,然後開始倒放兩三秒,精準截取畫面並擴大,鼠標箭頭落在男化妝師腳邊的鏡子,鏡子裏清晰的倒映著背對鏡頭、捧婚紗的化妝師助理,“是個男人。化了妝,單看五官挺協調,化女妝或濃妝,應該很有效果。”

他把鏡子裏的化妝師正臉截圖到PS軟件裏,十指快速敲打著鍵盤,輕松操作幾下便將照片清晰度提高到連五官微表情都能輕易分析的程度。

江蘅把筆電推回李瓚大腿,順便點評捧婚紗的化妝師的微表情:“不看背景還以為他才是婚紗的主人。”

李瓚若有所思:“確實奇怪。他當時捧著婚紗是怕裙擺沾灰塵、也怕被別人踩壞,他很珍惜這件婚紗。新娘一坐下,其他化妝師沖過去首件事是補妝發,因為這才是他們的職責。只有他,注意力在婚紗,他把婚紗裙擺都攏在懷裏,生怕被扯壞踩臟。”

如果不看化妝師的表情,或許還能用‘婚紗昂貴、新娘要求化妝師托裙擺’的理由來解釋。湊巧,斜放的鏡子照到化妝師低頭抱婚紗的表情。更湊巧,一閃而過的鏡頭拍下這一幕。

“他在羨慕?”

“或許還有嫉妒。”

“珍惜婚紗,羨慕婚紗擁有者,嫉妒新娘擁有婚紗,他喜歡這件婚紗,他也想穿這件婚紗。他是個異裝癖,患有性別認知障礙,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他為什麽穿女裝殺人。”

“這婚紗是高定。”

李瓚:“所以?”

江蘅:“作為一個化妝師助理,他或許接觸過很多高定禮服,但是完全沒有機會單獨試穿或更近距離碰觸高定禮服。”他說得不太確定,因為掌握的信息不如警方和李瓚全面,所以接下來都是他的個人猜測:“高定禮服價格昂貴,通常設置了高級安全防護,有人還會在衣櫃和每件高定禮服上安裝警報器和追蹤器。”

“一經盜取,立刻報警。”

“這對新婚夫妻住在四門村小區裏,門口沒有安裝監控器,隔壁有可能是間空房,對面一家五口,可是白天只有老人小孩在家而沒有年輕人。小夫婦剛新婚,蜜裏調油的時候,雙方父母不會來打擾。婚紗又那麽美,一輩子只穿一次會不會太虧?新娘會不會帶回新居時不時拿出來看或者穿?如果婚紗在新居,這對樓二代新婚夫婦會想起設置高級安全防護保護婚紗嗎?”

“不會。他們想不到會有人覬覦一件婚紗。”

“你我能想到的可能,你猜化妝師能想到嗎?”

***

周日下午五點。

四門村。

C棟11樓右一,一個戴鴨舌頭的男子在開門,一大串鑰匙嘩啦啦作響,左邊三居室是老段家,老段大兒下班回家,聽到鑰匙叮當響便投去疑惑的眼神。

見是個陌生的身影也沒多想,因為對面兩個兩居室一直出租,每年換幾番鄰居,他已經習慣時不時出現陌生租客了。

‘哢嗒’,門開了。

老段大兒進屋,關門的時候還有心思想著對門那租客比他先到卻還沒打開門。他在玄關換鞋,聽到陽台的老媽在抱怨:“是不是隔壁出租屋養死了什麽動物?屍體丟在屋裏沒收拾吧!這臭味!老段,你回頭聯系房東,讓他哪天有空上門檢查檢查,真是臭死了!”

老段抖了抖報紙,敷衍地應聲。

老段大兒進房間找滿月的兒子,不太在意他老媽的抱怨,因為曾經也有過同樣的例子,隔壁租客搬走了但沒帶走家養的倉鼠。

倉鼠餓死了,屍體發臭,臭味彌漫過來,難聞得很。

他進屋前不經意的提起:“爸,隔壁是不是又搬新租客了?”

老段:“是搬了新租客。”

“哦。”果然是新租客。

偷偷配的萬能鑰匙不管用,好在這對新婚夫婦剛搬過來,沒來得及換新門鎖,仍舊沿用之前的老式門鎖。他正巧會開這種老式門鎖,只要用硬卡片和磨砂紙配合使用就能輕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