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3頁)

陳婕眯起眼睛看,不由點頭:“是有點像皮帶勒出的痕跡。”

鐘學儒:“死者太陽穴附近有輕微擦傷,但是左右手無約束性損傷,手指甲完好無損。”

陳婕:“什麽意思?”

李瓚:“沒有掙紮和被捆綁的意思。”

“頭部擦傷不是掙紮逃命時留下的嗎?”陳婕驚訝。

季成嶺忍不住開口:“不是。她左右手手指甲完好無損,說明被勒死的時候沒有掙紮。就算這個擦傷造成死者短暫的暈厥,但是針扣戳到耳朵後的軟肉,帶來的劇痛會讓她頃刻清醒並反抗。”

“沒有反抗的原因只能說明她當時處於無力反抗的狀態,或許被喂了迷藥。”

陳婕:“哥們,nb!”

她還以為季成嶺是個剛畢業的按本宣科的菜雞,沒想到是真的厲害。

“舍得把一高材生扔過來頂包,還是總局大氣。”李瓚喝口茶,解煙癮:“還行,就是欠缺全面的思考。”

季成嶺翻白眼,心想來了,分局那套死不承認沒本事還裝模作樣敲打新人的官僚做派。

“比如,死者不是昏厥,而是處於極度放松的姿態,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勒死。”

“不可能!”季成嶺當即反駁:“再放松的情況也會反抗,這是人體的本能。”

“窒息死亡,幾秒內可以令大腦缺氧失去意識,50秒內就可以勒死一個無意識的人。在死者極度放松的情況下,用皮帶繞著她的脖子,環繞兩圈,用力——”李瓚又喝了口水:“當然這種情況還需要兇手力氣大,能做到分屍也說明力氣不小。”

“兇手和死者是熟人。”李瓚下定論,轉而又說:“死者的後背還有一刀,從中砍成兩半,脊骨和肋骨都斷了。”

鐘學儒驚訝:“你怎麽知道?”

上午打撈出來的上半身屍塊是正面,前端的皮肉還牢牢黏住,他當時沒把這刀算進去,也沒說出來,李瓚應該不知情。

“井口直徑20厘米,上半身屍塊要不劈成兩半怎麽塞得進去?”

“也是。死者胃部、小腸均無任何藥物殘留。”鐘學儒點頭:“屍檢報告和總結都在文档裏,我都郵件發給你們了。”

李瓚:“下一個。”

*

hk·中西區。

淩晨。

太平山白加道,一輛黑色轎車在蒙蒙亮的天色下徐徐開進大開的鐵閘,拐進綠蔭籠罩裏的半山別墅車庫。車門打開,一只腳先落地,著休閑皮鞋,露一截膚色蒼白的腳踝,往上是一管筆直的西裝褲,包裹住長腿。

篤。

樣式普通的玫瑰木手杖落地,轎車裏的人下車,提起手杖,矮身從副駕駛座捧起一大束的紅玫瑰走進別墅。

他空出右手按門鈴,連按三下,門很快就打開,門後面是個外國女人,黑發綠眼,五官精致,眼角留有歲月的痕跡。

“梁女士,生日快樂。”

“多謝。”梁瑰接過玫瑰束,跟來人擁抱:“幾時回來?”

“昨天的航班。”來人進屋,放下手杖,摘下帽子和圍巾掛在玄關的衣架,擡起頭,露出冷白的膚色和深邃俊美的五官。“沒來得及通知,後來想著您應該休息了就沒打擾。”

江蘅笑了笑:“好在趕得及,沒錯過的話,我應該還是第一個祝福您。”

梁瑰把玫瑰花束插進花瓶,招呼他:“我每年的生日,你都能爭搶到第一個,以前還有……”頓住,她及時刹住話茬,若無其事地說:“陪我吃碗長壽面。”

江蘅也當沒聽見,拉開椅子坐下:“我一直很想念您的廚藝。”

梁瑰被這句話輕易地哄笑,身為母親總能被自己孩子的蹩腳謊言討好。

梁瑰是名豪遺孀,49歲,中英混血。童年在中國內地居住,少女時期搬到港島完成學業,然後結婚生子,自此定居。

她是江蘅的生身母親,不過江蘅出生的時候就被帶走,很少與她相聚。

梁瑰端來兩碗長壽面,一碗放在江蘅面前,一碗在手裏端著,溫柔詢問:“最近住在哪裏?”

“牧場。”

他最近半年都在伺候牛羊雞鴨那群祖宗。

“您知道我沒什麽工作。”

江蘅,生年29,無業遊民,靠殷實遺產和無數項基金管理,大概能日天日地的揮霍個幾十輩子。

“接下來還回去?”

“不。”江蘅三兩口吃光一碗份量並不多的長壽面,放下筷子說:“接下來,我要去趟粵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