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季成嶺,男,23歲,18屆中國公安大學優秀畢業生。
以下則是季成嶺在校和實習期間獲得的獎項,履歷確實優秀,但沒實戰經驗,等於是紙上談兵空架子。
上面讓他去分局,估計也是存著培養的心思。
揣摩半晌,市局支隊隊長撥出一個電話:“把季成嶺喊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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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鐘,李瓚準時推開分局會議室的門,裏面坐滿了人。
痕檢科、技偵科、法檢中心都各自派了代表過來,和刑偵大隊的人圍著會議桌討論,桌前擺著筆電或牛皮筆記本,準備隨時添加新記錄。
“都齊了。”李瓚手裏提著禮盒袋,往主位上一放,坐下來,兩手手肘搭在扶手,十指自然的垂著,瞟到陌生面孔的季成嶺,說:“總局已經墮落到派個小屁孩來頂包了?”
季成嶺被發配到分局,接收了一上午的同情、安慰和科普,本就對分局沒什麽好感。來了就更不滿分局懶散的工作氛圍,隊長李瓚首當其沖。
他當下橫眉冷對:“不比你們分局,還得一個小屁孩頂包!”
陳婕‘嘶’了聲,悄聲問老曾:“還沒介紹吧?李隊怎麽知道那愣頭青是總局派來頂包的?”
老曾還沒回答,陳婕就聽到李瓚懶洋洋地說:“新制服,全套在身,袖口衣領沒褶皺,估計每天早晚用熨鬥燙過。也就剛上任沒兩天的小屁孩能那麽興奮——陳婕你說你那制服褪色了沒?”
陳婕低頭看制服,是沒那麽平整,袖口還有點掉線,應該是早晨掃黃時不小心勾扯到了。
“咱分局也來了不少小年輕,您怎麽就肯定是總局的人?”
“除了總局還有誰會對我露出愛比恨更難的表情?”
“……”陳婕:“確定是愛比恨更難而不是吃了shi?”
“注意素質。小陳同志,作為下屬,你需要先當個合格的捧哏,少拆台——”
“咣!”
季成嶺小年輕,沒沉住氣,抓起保溫瓶狠狠摜在桌面,硬梆梆地說:“你們分局的工作習慣就是命案當前聊閑事?”
沒經歷過命案和分局忙碌氛圍的陳婕找不到話懟,只好低頭假裝整理記錄。
季成嶺見狀,諷笑。
其他人各幹各的當沒聽見,倒熱水加花茶還問鄰座要不要來點,不知道還以為是茶話會。
季成嶺賊看不慣他們這官僚作風,積壓了一肚子不滿,打定主意就算會被穿小鞋,回去也要寫報告狠狠批一頓。
李瓚撥弄開桌前的茶杯,輕飄飄一句:“行了,幹正事。”
話音剛落,其他人跟隨響應,紛紛挪開面前的茶杯,避免因意外而導致紙質文件被破壞。
一時間,翻紙的聲音、敲擊筆電的聲響此起彼伏,突然營造出忙碌、專業且幹練的氛圍。
仿佛眼前這群備受詬病的‘養老院’釘子住戶也曾披肝瀝膽,驍勇屠兇。
季成嶺嗤笑,冷眼看他們能裝逼到什麽時候。
“老鐘,你先說屍檢結果。陳婕,注意記錄。”李瓚說。
陳婕趕緊準備錄音:“我ok。”
鐘學儒起身:“請看大屏幕。”
眾人回頭看顯示屏,屏幕裏出現碎屍塊的照片。
拍照時,鏡頭懟得很近,切割後的肌理紋路、暗紅色臟器和解剖後的肢體被放大,照片格外清晰。
陳婕扶額,她看了一上午還是習慣不了這血腥的場面。
季成嶺頭一次受到那麽強烈的視覺沖擊,臉上血色頓失,欲嘔不嘔,卻見他眼中不幹事的‘養老蠹蟲’們不僅習以為常,還能正常交流並敏銳的找出關鍵線索。
這情形,感覺和他作為優秀實習警員在市局交流會見到的差不多。
但是怎麽可能?
市局交流會出現的英雄可都獲得過大大小小的榮譽勛章,分局養老釘子戶跟他們比就是登月碰瓷。
“死者女,年齡在24-26歲之間。身高約1米6,體重在45公斤左右。死亡時間大概是在4天前,死因是機械性窒息。”鐘學儒點開解剖臟腑的圖片:“心臟、肝腎等出現淤血,肺淤血和肺氣腫以及臟器粘膜下破裂。”
老曾記錄下來:“這算是窒息死,不能說是機械性窒息。”
機械性窒息即外部暴力因素導致的窒息性死亡,疾病或中毒導致的窒息死不能歸入機械性窒息。
鐘學儒點開下張圖片,是女屍的頭顱和上半身。
“你們看,”他放大圖片:“死者頭顱的脖子末端和上半身脖頸處有青紫色勒痕,拼湊起來就是完整的致命傷痕。兇器應該是某種一指寬的繩索,因井水汙染和破壞,我們沒辦法找到兇器的痕跡。”
“是皮帶。”李瓚示意鐘學儒放大圖片局部,在死者左側靠近耳朵,被頭發擋住的發尾下1厘米處有個發白的孔洞。“女士細款皮帶,這裏是針扣戳進去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