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少年姑娘風華露(第2/3頁)

雲望正尋死著上哪兒去給主子尋衣裳,便見府兵脫了自己的外袍遞上來。

雲望也沒拒絕,接過來鋪在褚容指的位置上。

府兵身強體壯的,少個外袍無關緊要。

一層又一層,足足鋪了五六層,褚容才盤腿坐下。

他一邊坐嘴裏也不停,“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那老子吧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討不得什麽好,不像太傅大人,位高權重,雙手幹幹凈凈的,受萬人尊崇。”

“也不知道我爹圖什麽,不知他知道今日我受這般委屈會不會後悔。”

景時卿深吸一口,氣的眉心直跳。

真真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蠻子!

於年終是聽不下去,摁著眉心咬牙道,“給褚三公子擡把椅子!”

“不必。”褚容將手肘撐在腿上托著腮道,“我坐這兒挺好的。”

於年,“...”

真想不明白一門權貴的褚家怎麽會出這麽個...祖宗!

“府尹大人,您不是要稟報聖上嗎,趕緊的,我還等著回家吃晚飯呢。”

於年朝底下人使了個眼色後靠在椅子上,再也不想理褚容。

犯了死罪還想回家吃晚飯,吃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褚容見有人出了府衙,伸手扯了扯雲望,“坐下來,給爺靠靠。”

“打人真累,下次你替爺動手。”

雲望默默的坐在褚容身邊,任他靠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

這些年他跟在褚容身邊,早已練就遇事不慌的心態,別說主子坐在京兆府堂上睡覺,就是現在主子坐在禦前睡覺他都不慌。

有什麽好慌的。

反正又作不死。

況且,慌也沒用。

他再慌主子該犯的渾一點都少不了。

於年審過的案件無數,其中也有的勛貴子弟。

但他從來沒有遇見褚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都是據理力爭,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位倒好,直接就認下死罪。

還肆無忌憚的,囂張的在堂上打瞌睡!

而即便如此,京兆府還不敢收押他。

他竟還有臉說拼爹拼不過。

他這哪只是拼爹,他拼的是長安第一門庭!

於年從來沒有無語過。

景時卿早已閉上眼,倒不是他能忍。

只是因受寒渾身發燙,又受了傷,他此時根本沒力氣說話。

錦衣玉食長大的景大公子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不知過了多久,京兆府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只是等來的不是聖諭,而是太傅。

於年見到景修寒,心裏更苦澀了。

景修寒走到堂中看了眼靠在雲望身上睡過去還在打鼾的褚容,眼裏一片暗沉。

再看了眼自家狼狽不堪的長子,面色更黑了。

“父親。”景時卿剛要起身,景修寒便擡手示意他坐下。

於年起身行了個禮,又走回高位。

而後堂上詭異的安靜的下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睡得酣甜的少年身上。

“咳!”

景修寒重重咳了聲都沒能叫醒褚容,他沉著臉看向於年,“這是在做什麽。”

於年在心裏嘆了口氣,賠著笑臉道,“回太傅,貴府與產褚三公子這事京兆府做不得主,正在等待聖諭。”

“做不得主?”景修寒冷哼了聲,“擅闖朝臣府邸,損壞府中物件,肆意毆打主人,這難道不在你京兆府的管轄之內嗎?”

於年看了眼仍舊沉睡的褚容,頗為頭疼道,“回太傅,褚三公子損壞的乃陛下禦賜之物,京兆府無權直接定罪。”

勛貴子弟犯下這種大案,本該是移交三司,他的確不能擅自做主。

“毆打有功名在身的新科狀元,京兆府這也做不得主?”景修寒厲聲道。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經過。

褚三今日的行徑是琉璃台落水之事引起的,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琉璃台的事不管是不是時卿有意為之,可最後並沒有造成什麽損傷。

況且,時卿做事他是知道的,絕不會留下什麽把柄,所以此事不論是不是時卿做的,他們都不能認。

如他輕飄飄將此事揭過,反倒顯得心虛。

況且這褚三著實放肆了些,區區一個小輩就敢去砸他景家!

哪怕此時還不能得罪褚家,他也忍不下這口氣。

褚家不教育好小輩,就怪不得他來教訓!

於年聞言心頭一跳。

景家與褚家將結為親家這事他是知道的,他原還想著拖到兩家長輩過來,打架拆府這事私下了結就是,至於死不死罪的,再由陛下定奪。

如此他也就兩邊不得罪。

可沒想到,太傅竟沒有要平息此事的意思。

於年頓時犯了難。

按理說,褚三公子砸景家是事實,打人也是事實,這種情況確實該他處置,可是...

他是知道褚家人護短的性子。

今兒他要是將這三公子打了,來日還不知褚家人如何同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