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監視下生活(第2/3頁)

於是一卷錄像,看得都要起繭,賀予從不避諱他對謝清呈的,後來,段聞就是在這裏,找他談了一次話。

他問他:“謝清呈為了他的正義那樣欺騙你,你不恨他嗎。”

賀予說:“恨。”

“但你還是想要他。”段聞尾音只略微上揚,比起疑問,更多的是陳述。

賀予沒答話。

“你覺得他喜歡過你嗎?”

“我不知道。”

“那你覺得他會和其他人在一起嗎?”

“……”賀予當時只是粗淺地想了一下那個畫面,他心裏的那種瘋狂勁就又上來了,連帶著瞳仁都泛起了猩紅,他依舊沒有回答段聞的話,而是說,“段聞,有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段聞看著窗台上搖曳的血色紅花:“你說吧。”

“以後我與謝清呈再見面,我要把他帶回這裏,無所謂他怎麽看我,也無所謂他那時候是結了婚還是有了新的人,只要他活著,我就要把他困在曼德拉島,我要把他鎖在我身邊,把我受的罪在他身上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段聞側過身,乜過眼,帶了些興趣地看著當時剛剛動完一次手術,還面色蒼白如鬼的賀予。

“那如果他死了呢?”

“……我也要把他帶回來。”賀予說,“哪怕制成標本,我也要他——是他欠我的。我要他還。”

段聞重新把目光移到了窗台的花上。

“你實在是太瘋了,賀予,如果謝清呈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他怕是連死了都不敢留個全屍。”

賀予扯了扯嘴角:“他哪怕化成灰了,那灰燼我也要吞下去咽下去。我說了——他欠我的。”

“是他為了保護另一個人犧牲了我的性命。從那一天起,我便要恨他一輩子。”

時至今日,賀予和段聞面對面坐著,還是在同樣的位置,窗台的花還是同樣地開著。

段聞忽然問了他一句:“你現在,覺得高興了嗎?”

“……”賀予沒有立刻回答,他點了支煙,萬寶路的氣息將他嚴絲合縫地包裹其中。

通過這三年的接觸,賀予對段聞有個判斷,段聞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對人性非常感興趣,他自己沒什麽喜怒哀樂,卻總是喜歡觀察別人的悲歡離合。

這個時候他不想惹什麽事,還是說些東西應付段聞比較好。

賀予抽著煙,慢慢開了口:“怎麽說,又痛苦又煎熬,又興奮又悲傷吧。”

段聞果然來了興趣:“為什麽。”

“這個謝清呈屬於我又不屬於我,他的身在我床上,心卻是屬於另一個人。”賀予淡淡道,“三年前謝清呈為了救陳慢,選擇了欺騙我。三年後這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陳慢奪走了我在世上最後的一口氧氣。所以我得到了人,也覺得不高興。”

段聞轉動著勺柄,偏著頭,似乎在仔細思索著賀予的話。

賀予這番話確實也是真心,他為了不想再和謝清呈互相傷害,對陳慢這些破事已經絕口不提,但他內心深處依然是煎熬的。

只是他與謝清呈的平和來得太不容易,他不敢也不忍再打破什麽。

段聞最後道:“能給我一支煙嗎。”

賀予把煙盒推給了他。

段聞點著了,抽了一口:“你這樣拘著他,還是要當心些,以我所見,像他這種人,不會輕易屈服於任何脅迫。等他恢復了精力,要麽反抗,殺了你,要麽反抗不了,他會自盡。你不要被自己的情緒沖昏了頭腦,最後鑄成悲劇。”

他說的話居然算是關切,這讓賀予感到一絲不安。

他不露破綻地隔著青煙,觀察著段聞的每一寸表情,但段聞也是銅墻鐵壁,瞧不出他任何真實的心思來。

最後段聞笑了一笑:“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賀予說,低下了頭,切了些點心送入口中,垂著睫錯開話題,“太婆身體怎麽樣了。”

“不太好,破夢者又蠢蠢欲動,我們的人也暫時不便出去。”段聞慢吞吞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初皇數據。”

賀予的刀輕微地在碟子上刮擦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段聞轉動漆黑的眼珠,盯向他:“怎麽了。”

“……”賀予把刀子扔了,擡起眼,一眨也不眨地對向段聞的眸子,“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說就是了。我人出不去,也可以去某些公司的後台搜一搜線索。畢竟我很希望太婆活著,我還等著你們信守你們的第二個諾言。復活我母親。”

段聞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最後笑了一下:“那是自然的。”

和段聞一餐飯吃的暗流洶湧,好不容易結束了,賀予走出包廂,往實驗室去的時候,段聞忽然說了句:“養雲雀,別養的太緊。”

賀予回頭看了他一眼。

段聞幽幽地,依舊是瞧不出任何目的和情緒的樣子,只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