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還守候著(第2/5頁)

“他是我砧板上的東西,輪不到你來越俎代庖。離我的獵物遠點兒,要是再有下次,他掉一根頭發,我剁你一根手指。”

他目光幽晦如翻墨之天,他將擦了指尖血的紙巾往安東尼面前一擲,雪白的齒間斷出最後兩個字:

“滾吧。”

“…………”安東尼似乎還想說什麽,但他對上賀予的眼,終究還是怵了,又咽了咽和著血的唾沫。

轉身離去。

他走了之後,賀予重新掏出那只老舊的小火龍……他看著它破碎的笑臉和修補過的尾巴。

他閉上眼睛,捧著它,雙手交扣著,抵在緊皺著的眉心之間。

“為什麽……”

他輕輕地喃喃,痛苦而困頓。

為什麽還要留著它……既然留著,又為什麽當初要護著陳慢,後來又和陳慢在一起……

為什麽……謝清呈……

其實你心裏終究還是有我的……是嗎?你沒有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麽冷漠無瀾……是這樣……對嗎?

他緊攥著那只破破爛爛的龍偶,像攥著他和謝清呈之間那殘破到再也無法捋清的愛恨糾纏。他就那麽僵硬地坐著,好像無盡驟雨中,守著最後一寸溫熱微光的小火龍,小病龍。

他以為自己在暴雨降下來的時候,就已守不住那火焰了。

可是這場雨下了三年。

他不告訴所有人,甚至也不願告訴自己——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仍守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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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呈回家了。

最開始的幾天很不好過,接連不斷地有人來詢問,或者來探視,而探視的人裏大多也都抱著詢問的目的。真正能了解他,能識趣讓他省心的,也就是謝雪與陳慢這些人。

謝雪得知了具體情況,尤其得知了謝清呈額頭上的傷竟是拜謝離深所賜,頓時氣得五內俱焚。

她咬牙對陳慢說:“我婚宴甚至還背著我哥邀請了他……因為他其實是我們的堂兄弟……他對我一直沒有對我哥那麽糟糕,我以為他至少……他至少還會看在我的面子上顧及些兄弟情面,沒想到他、他竟然……”

她懊惱地直跺腳。

陳慢:“你和他接觸得多嗎?”

謝雪搖搖頭:“小時候很多,他對我,比對其他人要好一些,但他和我們家鬧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也再沒和我哥主動聯系。不過……”

“不過?”

“不過他過年過節還會給我發些消息,當初我在成康精神病院差點出事,他知道了,還打電話給我,問了我情況。我原以為他良心不至於這麽壞。”

謝雪頓了一下,輕聲問陳慢道:“他……謝離深他,也是……那個曼德拉組織的人嗎?”

陳慢有些踟躕。

他覺得不應該和謝雪說太多關於曼德拉組織的事情,這種東西知道越多,對謝雪越不利,可是謝雪是謝清呈的妹妹,而段聞他們的犯罪行為早在衛容事件爆發後就傳到了社會上,謝雪不可能忍得住不去打聽更多。

於是她現在處於一個半知半解的狀態,她很憂慮,盯著陳慢的眼睛,希望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陳慢想了一會兒,最後道:“……我們什麽都還不能確定,謝雪,很多事情都還只是猜測。”

謝雪眼神微黯。

陳慢:“這些真相早晚都會水落石出的,在那之前,保護好你自己,不要讓你哥擔心。還有……不要向他打聽這些情況,知道嗎?”

“嗯,這個你放心,我不會的。”

他們現在盡量避免在謝清呈面前提及這些東西,不談安東尼,也完全不談賀予,他們都覺得這兩個名字就是謝清呈心中的刺,這個男人已經受了太多折磨,他們不應該令他更痛苦。

其實,為了占據謝清呈的注意力,謝雪這幾天還很有心計地把芽芽帶來了。

小寶寶果然不負眾望,見了舅舅之後,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讓連續幾天都不怎麽開口的謝清呈說了一段長句:“不要用手去摸腳然後再把手放進嘴裏。”

芽芽的反應是咯咯笑著,搖搖晃晃地沿著床鋪走上前,撲倒正坐在床上安養精神的謝清呈懷裏,摟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充盈著奶香味的吻。

“舅揪……抱抱。”

謝清呈嘆了口氣,抱住了她。

此時芽芽還在屋內纏著謝清呈給她講童話故事,而屋外,謝雪和陳慢繼續說話。

謝雪:“陳慢,不管怎麽樣,這次……真的謝謝你……”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謝雪又猶豫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繼續:“我、我其實知道你一直對我哥……”

陳慢微僵。

“但你卻從來沒有做過像賀予這樣的事情,賀予他現在實在太……”她想到賀予曾經為他們家付出的一切,終究又沒有把話說下去,只是心情已萬分復雜。

陳慢沒接茬。他知道自己其實也差點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