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你還是離開了(第3/5頁)

“我不會。”謝清呈道,“你教我?”

“你——!”

安東尼勃然大怒。

哪怕被羞辱到了這份上,謝清呈竟還能反傷於他,辱他才是弱者。

他太憤怒了……

三十多年來,謝清呈的存在就是原罪,無論謝清呈看不看他,無論謝清呈有多不在意他,在安東尼看來,那都是自己這個堂哥在偽裝。

他從小到大臆想了無數謝清呈暗算他的事情,簡直都像是罹患了被害妄想症。他覺得謝清呈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自己,生怕自己搶奪了他的好處,只要他受到了任何的挫折和傷害,他就認為一定是謝清呈在背地裏陷害他。

是謝清呈的爸爸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爸爸的東西和地位,謝清呈是那個人的兒子,又怎麽會不一樣?

於是自己丟了作業本是謝清呈幹的。

在家被蜈蚣蟄了便認為蜈蚣是謝清呈為了報復他放的。

連第一次喜歡上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卻拒絕了他,理由是更喜歡他哥,他都認為那是謝清呈的過錯。

他太自我中心了,太把自己當回事,所以他把一切的不如意都歸咎給了這個其實根本懶得理會他的堂哥。

而當他面對謝清呈的漠視時,他只會更加羞惱,覺得謝清呈是在偽裝,謝清呈怎麽可能根本不關注他!怎麽可能不在意他們之間的輸贏勝負?

這種簡直比精神埃博拉病症更可怕的人性病態,讓安東尼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惱怒騰燒上來,安東尼此時忽然被怒焰所控,一把搙住謝清呈的頭發,扯著虛弱的男人,竟將他的額頭朝著桌角狠撞過去!

“砰!”的一聲重響!

安東尼被這可怖的聲音深深的取悅了。

他大笑著,攥著這會兒幾乎沒有任何力氣了的謝清呈,將那顆他憎恨的頭顱一遍一遍地往桌角猛烈地磕撞,血流了出來,鮮紅淌了滿掌。

謝離深一邊笑,一邊不停地咒罵著他的哥哥,最後那笑扭曲的都看不出是笑了,和他瘋狂的聲音纏繞在一起的是頭顱撞在桌角的砰砰聲。

“你就應該去死!謝清呈,你就應該和你那可笑的自尊一起被埋在地下爛在泥裏!你就應該——你就應該——”

他話未說完,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變了調的聲音,緊接著有人進來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幹什麽?!!”

安東尼的手因為慣性還未停下來,又一次狠撞戳上了謝清呈的腦側,那一瞬間聽力都好像震得模糊了,謝清呈強撐著擡起眼,額頭上的血直兀兀地淌下來,淌進他的眼眶內,將他的視野染得一片猩紅。

在那片猩紅中,他看到進來了一個人……

他原本以為那會是賀予。

可是不是的。

進來的人……竟然是……陳慢……

謝清呈和安東尼都不知道他是怎麽來到賀家,又是怎麽找到這個房間的。一團混亂中,陳慢已經沖了過來,標準的擒拿將安東尼撲在地上制住,一雙眼睛怒噴出火,看樣子他很想將安東尼直接揍暈在地上,不過現在的陳慢已經不再像當年那麽沖動了。

他用理智壓抑住自己的出離憤怒,迅速地從腰後摸出了手銬,哢嚓一聲將安東尼的手拷住,然後從地上爬起來。

“哥!你沒事吧?!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我馬上帶你去醫院……”陳慢回身,手忙腳亂地應對謝清呈額頭上的傷,他掏出自己的藍白千鳥格子手帕,捂住謝清呈鮮血淋漓的創口,“我帶你下去。”

“你怎麽找來的這裏……”

“我和謝雪都覺得你這幾天發的消息不對勁,也覺得你之前離開會場有蹊蹺,越想越不對……後來我們去你家找你,也見不著人,桌上的書積了一層灰……我就想到……我就想到你應該是在這裏……總之是一言難盡……”陳慢顫聲道,“哥,賀予他欺負你了嗎?他是不是……他是不是……”

謝清呈搖了搖頭,止住了陳慢的詢問。

他的嘴唇已經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陳慢不敢耽擱,說:“我這就帶你離開……”

他側過頭,呼叫自己的隊友上來——

等了片刻之後,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陳慢非常小心地擦了擦謝清呈額頭的血,輕聲道:“慢點,哥,沒事了。我們現在就走,馬上走……小張,你過來幫忙!小……”

叫了一聲沒反應,陳慢在焦急之中擡起頭,看到站在臥房門口的人,頓時變了臉色。

賀予!

賀予穿著一身高定毛呢黑風衣,正陰森森地環顧著屋內的景象。他的目光掠過安東尼,在陳慢臉上停留片刻,最後鎖定在了謝清呈身上。

他盯著謝清呈的額頭,頓了頓,嘴唇輕啟,話卻是和陳慢說的:“你這是私闖民宅,知道嗎,陳警官。”

陳慢的搭档這時候呼哧氣喘地趕上來了:“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