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蒙眼

季玉澤抱著扶月正大光明地從季府大門進去, 剛好撞上要外出的季明朗和季夫人,他們愣了一下,還是季明朗先反應過來。

“你們這是?”

面對他們的疑惑, 季玉澤不多說, 只道等會兒便解釋。聞言,季明朗和季夫人止住了外出的腳步, 回到大廳。

然後, 他將扶月送回悅梨院,扶媛在院中曬些幹花,見到他們兩人這般模樣,同院中丫鬟一樣怔住。

不過她大致也猜到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壓下心中眾多的疑問,忙跟上去。

季玉澤不顧其他人的視線, 徑直地走進扶月的房間。

他把她放到床榻上, 喚丫鬟拿來藥物, 自己則坐到一邊,溫柔地替她脫開鞋子, 準備上藥。

扶媛覺此舉不妥, 想接過藥, 卻被季玉澤一躲。

怕兩人出現嫌隙,扶月趕緊道:“姐姐,就讓他來罷。”似乎是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化, 扶媛只好妥協。

當瞧見扶月紅腫的腳踝,她心跟著楸起來, 恨不得立即開問, 但好歹忍住了。

青年脊背挺直如竹。

依然一襲白衣, 只不過白衣上沾上了零星血花, 上藥時,纖長的眼睫低垂下來,虛籠著一抹陰影,目光寧靜柔和。

上完藥,季玉澤不急不緩地放好藥物。

他沒說一句話,準備離開,去尋季明朗和季夫人。

還沒站起來就被扶月抓住了手,少女溫熱的指尖掃過他手腕上的皮膚:“等等,我給你上藥。”

扶媛有點兒想離開此處,可念及獨留他們兩人在房間又不太好,只得硬著頭皮待下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扶月望著季玉澤掌心上被韁繩勒出來的傷痕,喉口一陣幹澀。

沒折騰多久,她很快地替他處理好傷口。

等季玉澤離開後,扶媛遏制不住了,連問扶月幾個問題,無非就是:你們出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受傷等。

有些事情肯定不能說實話。

比如系統、攻略等等,所以扶月省略掉陸少慈那部分,似真似假地回答了扶媛的問題。

扶媛得知他們要成婚一事,驚訝到合不攏嘴,她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就是覺得未免有點兒過於突然了。

沒錯,扶媛是想自家妹妹有個好歸宿,之前也因為季玉澤一直不向扶月提親而生氣,懷疑對方只是玩玩罷了。

可忽然這樣,著實異常,她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人本就是個矛盾體。

扶月知道扶媛的憂慮,只笑笑,讓她寫信給扶正林,告知此事,大婚上一般不能缺少父母。

盡管扶正林只是扶月的便宜父親。

扶媛認為太急了,但扶月堅持,笑著說她等不了了,想盡快舉辦大婚。

聽了這話,扶媛輕輕地戳了戳扶月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她頭一回見女子急著將自己嫁出去的。

那女子還是自己的妹妹。

另一頭,在聽完季玉澤所言後,季明朗和季夫人的驚訝程度不亞於扶媛。

不過由於季夫人原本就喜歡扶月,得知此事還是挺開心的,就是不理解為何要在此時提出來。

她之前都沒看出兩人有成婚的念頭。

而且季夫人不久前還跟扶月提過一句,對方也算是明確地拒絕,如今這一出倒是打她個措手不及。

季明朗沉吟半晌,問:“那你打算何時大婚?”

季玉澤擡頭,眼神不偏不倚,彎著唇,淡淡道:“不日後。”

季夫人一聽,不由得出聲:“不日後?這。”她看了一眼季明朗,猶豫道,“這也太急了罷,怕是會委屈了月娘。”

“沉之意已決。”季玉澤朝他們拱了供手,那抹掛在唇角的得體笑容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行了退禮。

“沉之還有事,先退下了。”

語氣冷淡。

自詡還算了解兒子的季夫人現在真的看不透季玉澤了。

他此時此刻的目光褪去以前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以往的一切仿佛皆是面具。

在他的注視下,她忽念起身為母親的失責,一時語塞、心虛。

*

晚上。扶月腳好點了,逮住機會,偷偷溜去蘭竹院,畢竟還沒有成婚,在這個時代太招搖不大好。

雖說扶月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還是能悠著來就悠著來。

小秦告訴她,季玉澤在亭閣上,說完也就退下了。

扶月繞過廊道,走上亭閣,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微甜的酒香味,她略一揚眉,加快步伐,越過屏障。

看著面色酡紅的季玉澤,她難得有點兒想笑。

得知攻略任務無法再完成後,扶月竟如釋重負,徹底釋然了,她如今什麽都不想管,只想遵循內心。

喝醉酒的季玉澤安安靜靜地坐在亭欄上。

像是能感應得到扶月的視線,他訥訥地轉頭過來,幾縷松散的烏黑墨發隨風而飄,貼到臉頰上,朦朧了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