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喜歡(第2/3頁)

片刻後,季玉澤站了起來,銀鈴鐺鏈從手滑落,叮鈴叮鈴,像是能敲進人的心般。

“無論如何,我尊重你的選擇。”

季玉澤兩指撚著一縷發絲,彎下腰,稍微湊過去,唇不小心擦過她的耳垂。

他輕笑著,聲音很輕,宛若從樹上飄落的葉子。

“對了,待會兒記得戴上那支蓮花白玉簪,那可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件禮物。”

扶月突然也跟著站起來。

此時,季玉澤尚未移開唇,隨著她的動作,唇瓣擦過光滑的臉頰,像一親而過。

他笑停了一秒。

“嗯,我記得了。但無論是兩日還是多日,我的選擇都不會變。”扶月眼睛彎彎,嘴角揚起,笑得生動。

交談中,她逐漸意識到這個很有可能是試探,既是如此,何不將計就計。

當下,扶月便決定重獲自由的這兩日不會去找如煙尋解蠱的藥丸。

因為改日也不遲,銀鈴鐺在她手中了,為今首要的是取得季玉澤的信任。

再說,著急找東西的是如煙,可不是她。

急死如煙算了。誰讓她算計自己。

在心裏安排好一切,扶月指了指門外:“我現在回去把白玉簪插上。”

季玉澤看著她的臉,眉不知為何蹙著,點了下頭:“去罷。”

*

大涼京城夜市繁華,千燈萬火映照高樓,尋歡作樂的郎君遊走在百鳳閣和酒樓之間。

今日是大涼將軍歸朝之日,聖上龍顏大悅,宮裏大擺筵席。

百姓同樂,街道掛滿燈籠,明燈錯落,京城各處折射出璀璨的光,熱鬧不已,猶如過節。

陸少慈掀開車簾子一看,入目是滿街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們喜慶的臉上,多了幾分祥和。

他勾了勾唇,放下簾子,馬車往將軍府方向漸漸行駛。

本以為回將軍府還要等上一陣才能等到陸風從皇宮裏回來,卻不知人早已在大廳喝茶解膩了。

得知此消息,陸少慈邁向房間的腳一拐,疾步朝大廳走去。

父子相見,他高興得很:“爹。”

陸少慈長相隨死去的母親,容貌是京城少郎君的俊秀,與陸風不太相似。

而陸風黑眸細長蘊銳利,身材高大粗獷,宛若草原中的狼,孑然獨立間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強勢。

父子倆有一段時間不見,陸風打算與他促膝長談一夜:“這段時間在京城可遇到有趣之事?”

有趣之事不多,糟心之事卻不少。

不過陸少慈只是淡然一笑:“尚可,無特別有趣之事,倒不如在疆外來得舒坦。”

陸風瞧他眼色,了然於心,撫須道:“京城勢力錯綜復雜,你我都是剛從疆外歸來,一時不適應也情有可原。”

言下之意,陸少慈明白:“嗯。”

“你可有意願於朝中取得一官半職?”陸風端起一杯茶,吹了一下,輕微抿一口。

陸少慈搖頭:“不,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當官不適合我。”

陸風嘆氣,把茶杯放回原位:“你啊你,也罷,不喜歡便不喜歡,你心思純良,於官場無益。”

說著說著,話題轉到婚事上,陸風問:“你在京城可有看上的女子?若是有喜歡的,我立馬請媒人去給你提親。”

無端提起此事,陸少慈噎住:“尚未。”

*

夜晚的蘭竹院仿佛一條從不起漣漪的河流,蜿蜒在兩側皆是熱鬧的大街中。

輕風微拂,攏起花瓣,院中始終散發著絲絲清香。

星鋪滿天際,一閃一閃,流淌出微弱的光亮,亭紗隨風揚起之際,站院中擡眸往上看能隱約瞧見一位白衣黑發的青年。

季玉澤半束著墨發,兩條白色發帶因風不斷躍動。

他撫琴而彈,垂著眼臉,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拋開琴音難聽,那一雙手卻是極好看得過分。

小秦伺候身旁,專注地看季玉澤的指骨纖長的手指,意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月光朦朧,撒落一地寂靜冷清。

亭中四角擺著油燈,映得季玉澤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

半晌過後,琴停。小秦上前,打手勢問:“可是要準備洗漱歇息了?”

季玉澤說好。

小秦忽想起一件事:“郎君,小白它還是沒回來,要不,奴才再派人去找找?”

慢慢地,季玉澤眼眸笑彎:“小白?它早回來了。”

聽言,小秦懵:“為何奴才沒見到小白。”

季玉澤指尖輕掠過琴弦,笑意不減:“你見過的,這幾日你一直在書房見過它。”

許是見小秦還是一臉不解的模樣,他體貼地解釋一遍:“筆山上有一支筆便是由小白的絨毛制成。”

小秦眼瞪大。

季玉澤又彈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略怪異:“對了,它還有一部分.身體在我身上,我吃了下去。”

還沒離開蘭竹院站在不遠處廊道的扶月聽了這話,捧著花的手一僵,一時不知該進還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