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掉水(第2/2頁)

萬萬沒想到前後不到兩日,扶月便跟李忠林同流合汙,若不是成了好友,今日怎會來賞舞?

也是,京城裏有頭有臉的郎君大多狼狽為.奸。

願只願那個人的完身尚在,受蠱蟲控制,不然...她真的沒法子了。

快了,再等兩日,便能遠離李府,重獲自由,然後回西域,縱馬飛翔。

心想這般,如煙才覺得活著有盼頭。

扶月倒是沒看到如煙,目光直視前方,不偏不倚,跟著綠衫男子往裏走,去水榭。

水榭是建在水上的亭台,由四根滾圓的紅漆柱子支撐著,下方的平靜湖面能夠倒映出人的影子。

與不遠處的怪石嶙峋假山相映。

此處飛檐流閣,視野開闊,四面開敞,清風拂紗帶動懸掛著的鈴鐺,延出陣陣輕靈音。

池水環繞,浮萍滿地,花繞水榭而生,瓣潔白無暇。

水榭不僅寬闊,而且甚是華美。

李忠林坐憩於鵝頸靠椅,其余人憑欄而坐,無一例外的,懷中皆有一位女子。

琴聲涔涔,榭中美人舞動,嬌顏動人,紅袖甩揚,長袖擲到李忠林面前。

他抓住袖子,沉醉地聞了聞,連贊道:“好、好、好。”

縱.欲過度使得李忠林兩眼發黑,氣色不足。

長桌和圓桌上擺著金足樽、翡翠盤、鎏金酒盞。杯籌交錯,奢靡不已。

綠衫男子名喚許言,攜扶月站榭側,拱手道:“李兄。”

李忠林松開舞女紅袖,漫不經心地看向扶月,眉頭一蹙,隱約記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此人。

“許言,這是?”

許言笑:“這位是陸兄的朋友。”

李忠林飲一杯酒,挑眉問:“陸少慈呢?”

許言:“陸兄有些事,不久後便到,這不,讓我先帶越郎君來。”

“越郎君?”李忠林撓了撓眉間,不太重視,重重地放下玉白瓷酒杯。

瓷桌碰撞聲響起,略刺耳。

指著紅欄,他輕佻地親了一口舞完一曲的女子,辨不清喜怒地對她說:“請坐。”

扶月點頭,拘謹一坐,盡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坐下後,她稍微擡了擡眼,要找的小姑娘就在眼前,站在李忠林後面伺候。

沒過多久,陸少慈鐵青著臉和粉衣男子疾步來水榭,見扶月無事,憤怒才降下一點兒。

陸少慈雖有不滿,卻不少禮節:“見過李郎君。”

李忠林冷哼一聲,當作回應。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名女子,李忠林示意她們好好地服侍新來的客人,有一名女子月玲死纏著扶月。

扶月想陸少慈替自己解圍,不料他也自身難保,被另一名頗有風情的女子調戲。

月玲算得上是百鳳閣的老人了,她做妓.子有兩三年。

覺得扶月此舉是假清高,一旦回到房間,帳幔一拉,衣裳一脫,怕不是比誰還下.流。

於是月玲舉著酒杯,媚笑地纏磨著她喝:“來嘛,郎君,就喝一小杯。”

扶月一退再退,直到再無退地,忍不住站起。

“我酒量不好。”

但這也激起了月玲的好勝心,她瞧李忠林不說話,便繼續將酒杯往扶月嘴邊遞。

“一杯不成問題的。”

李忠林冷笑。

顯而易見,扶月是陸少慈的朋友,她失禮便是打陸少慈的臉,李忠林對此置之不理,仿若沒看見。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推搡過程中扶月掉水了。

撲通一聲,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漣漪。

偏大的聲響引得水榭中人停下手裏動作,全部往水中央看去,有同情她的,幸災樂禍的占大多數。

“哎呦,有人掉水了。”

不知是誰笑著說出這句話。

陸少慈不會水,推開看熱鬧的人,趴到圍欄,著急地喊:“越郎君!”

反觀扶月冷靜自若,不慌不忙地遊到水榭對面。

到岸邊,她猛地頓住,衣裳濕掉了,若是就這般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為難之間,視線內忽然多了一抹玄紋衣擺。

扶月緩緩地擡頜,碎發濕掉,黏在臉上,沾了水的目若秋波。

色如春曉之花。

只見一男子低垂著眼臉,站在水欄邊,陽光為白色錦服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鞋履向前踱幾步,頎長手指撫了撫衣擺,慢慢曲腿蹲下,身子朝她微傾斜。

他唇彎了下,淺笑似星河燦爛般璀璨。

莫名叫扶月呼吸一緊。

一道輕如羽毛的嗓音落到她耳畔,仿佛低喃:“扶二娘子。”

作者有話說:

老古我今天也好肥,誇誇。

謝謝投喂的小精靈,破費了,逐個嘴嘴:逝辭、、57059985 1個地雷;●▽●

色如春曉之花——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