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暈倒(第2/2頁)

雖說對方在得知李忠林有賣身契後,不欲再幹涉,但如煙很自私,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能離開狼窩的機會,即便使出卑鄙手段。

更別提扶月衣著貴氣、氣質秉然,應是身份不凡之人,或許能與李忠林對抗呢?

所以,如煙孤注一擲,把蠱下給她。

李忠林見扶月不依不撓,不耐煩了,充耳不聞道:“亂說什麽呢,再不滾,小心我叫人把你抓進官府!”

言罷,他示意小廝攔住扶月,自己則摟著如煙悠哉悠哉地離開。

扶月氣結,卻沒法子,對方人多勢眾,暫時鬥不過。她握緊拳頭,趕緊繞進最近的藥坊看大夫。

但大夫把脈把了一會兒,認真地說:“並無大礙,放心罷。”

她不信:“確定?大夫,要不你再把一下?我剛才被人喂了一樣東西,現在在我體內,不會有傷害罷?”

大夫皺眉,不滿道:“我做大夫幾十年了,說無大礙便無大礙,不信,你找別人看。”

扶月撇了撇嘴,從藥坊裏出來。

出到外面,她忽然有點兒想吐,跑到街一側的墻角處,顧不得形象,幹嘔了幾下。

余光瞧見有一人慢慢走來,她緩緩擡起頭,撞上季玉澤探究的神色。

倒有幾分緣分,這還能在大街上遇見,一開始扶月不知他去哪兒,小秦也不肯透露半點風聲。

“扶二娘子?你不是在府中嗎?”季玉澤停著不動,保持距離。

“我。”剛想說話,扶月肚子一疼。

待一陣疼痛過去,她直起腰,眼神無神地邁開腳,眼看著就要越過他。

扶月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卻無法阻止,希望經過季玉澤身邊時,他能拉住她。

季玉澤看著她,可能是遵循著禮節沒動手,聲音微冷地又喊了一聲。

“扶二娘子。”

又疼了,扶月臉色發白,雙眼一閉,暈倒在大街上。

*

扶月醒來時,人已經在蘭竹院,季玉澤見她睜開眼,便把長窗推開些,透透氣。

風拂吹著挺秀細長的瓊花樹,雨水傾盆而下,順著別致幽雅的屋檐落而下,敲打在地面上。

聲音清越如輕擊古鐘。

小秦侍奉在窗邊,怕失了禮數,不太敢靠床那麽近:“扶二娘子可好些了?”

扶月從床上下來,腹部不痛了,只覺心空落落的:“好些了,只是勞煩你家郎君了。”

季玉澤輕笑:“扶二娘子是季府之客,我多多照顧是應該的,何來勞煩之說。”

小秦接話道:“扶二娘子昏睡之時,奴才已請大夫來過,大夫說可能是操心過度,休息不足導致。”

操心過度,休息不足導致?扶月不太相信:“身體沒任何問題?”

小秦回:“沒。”

兩個大夫都診不出什麽,扶月一時不知該如何了,不過還是懷疑那被塞進嘴裏的東西有問題。

她遲疑了一下,道:“我被人喂了一些東西進肚子,怕對身體有害。”

小秦啊了一聲:“雖不知扶二娘子吃了什麽,但大夫既然說了沒事,扶大娘子便放寬心罷。”

聽到雨聲,她問:“下雨了?”

“嗯,扶二娘子可待雨小點兒再回去。”季玉澤將手從窗外收回來,指尖沾了些水,說著他就要起身。

扶月道了聲謝:“就不打擾了,還請季郎君給我一把傘。”

季玉澤不可置否,只是讓小秦將竹傘給她。

小秦瞧時辰又到了抄寫經文時間,習以為常地隨他到佛堂,鋪好紙張,站到書桌旁拿起墨條磨墨。

磨著磨著,小秦看著季玉澤的側臉,欲而又止。

季玉澤低眉認真寫字,一個一個挺拔秀美的字落到桃花紙上: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寫完最後一個字,他倏忽地想起今日之事,扶月眼也不眨地越過自己。

那時候,她似乎沒有意識。

季玉澤放好毛筆,擡頭望著小秦,對上對方疑惑的視線,他溫和地一笑:“有事問我?”

小秦鼓起勇氣問:“我一直不解郎君為何要應承扶二娘子查案,你不是素來不愛理會這些事的嗎?”

季玉澤唇角弧度沒下去,溫潤道:“扶二娘子說過,此恩會還的,再說,人命關天,既是如此,豈能再拒絕。”

小秦再問:“難不成郎君有所願?”

他重新執筆,垂下眼簾:“無。”

作者有話說: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壇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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