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玉面閻羅 小公舉上袁家審問蔣氏

第二天一大早婆媳便從鐘雁山打道回府, 沿途蔣氏心裏頭七上八下,不作細敘。

得知她們歸來,下值後的袁傑匆匆前往蔣氏房裏看她, 她的精神比去之前是要好得多,不過回來風塵仆仆, 免不了疲乏。

蔣氏也不想跟他說話, 只道車馬勞頓疲憊不已,需要早些歇息。

袁傑心疼媳婦兒, 也未過多逗留。

而袁老夫人則顧不上勞累,在袁中懷下值去她那兒用過晚飯後,才遣退閑雜人等,把寧櫻出逃一事說了, 唬得袁中懷愣了許久。

見自家老伴兒不信的樣子,袁老夫人默默地嘆了口氣, “我起初也不信那丫頭會逃,我們袁家好吃好喝供養著, 未曾虧待過她, 好好的安穩日子不過,偏要做那逃奴,不知她是怎麽想的。”

聽到這話,袁中懷才徹底慌了, “當真跑了?”

袁老夫人點頭,“我派家奴在鐘雁山周邊找了整整兩日,生不見人, 死不見屍,可見已經不在那兒了。”

袁中懷頓時坐不住了,不由得頭大如鬥。

袁老夫人看著他道:“我原本是打算報官的。”

袁中懷回道:“這麽大的事, 必然是要報官的。”又道,“那婢子是秦王府的人,這才討來多久就弄丟了,若是秦王府追問,要如何交差?”更多免費好文在【工/仲/呺:xnttaaa】

袁老夫人倒是比他鎮定,說道:“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三娘害怕了。”

“???”

“我說報官,她特別害怕,似乎很畏懼報官泄露了寧櫻出逃的消息,引得秦王府責難。”

這話引得袁中懷深思。

袁老夫人精明道:“你仔細想想,寧櫻是從秦王府討過來的婢子,我們也未曾刁難過她,只要她本分,日子自然是安穩的,何故冒出做逃奴的念頭來?”

袁中懷抽了抽嘴角,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你的意思是有人慫恿她出逃?”

袁老夫人不答反問:“一個弱質女流,在半夜從鐘雁山逃跑,且還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沒有他人助力,豈能輕易逃出生天?”

袁中懷沉默。

袁老夫人繼續道:“逃奴意味著什麽相信寧櫻自己也清楚,若沒有通關路引,她豈離得了京畿?若沒有足夠多的盤纏支撐,她哪來的勇氣逃亡?”

這些話字字如針,紮得袁中懷坐立不安,恨恨道:“糊塗啊,糊塗!”

袁老夫人也頭痛道:“要怪就怪四郎,簍子是他捅出來的,三娘想必是急了眼。”

袁中懷似想起了什麽,焦慮道:“那賣身契呢?賣身契可在手裏?”

袁老夫人:“我沒問,三娘應不會這麽糊塗把賣身契也舍了出去,若不然,袁家就徹底完了。”

袁中懷拍大腿道:“趕緊去給我問!”

也在這時,蔣氏房裏的賈婆子過來了,送來的正是寧櫻的賣身契。

袁中懷看到那份賣身契還握在手裏後,這才松了口氣。有它在手裏,至少能向秦王府證明袁家並未與寧櫻勾結助她私逃。

若不然前頭才把人從秦王府討過來,轉頭就放人跑路,自家崽和寧櫻的關系定然牽扯不清,那李瑜豈容得下二人勾結欺騙?

蔣氏還不算糊塗!

袁中懷心情復雜地把賈婆子打發了下去,握著賣身契,手直發抖。

他為人處事素來小心謹慎,卻不想今日竟栽在自家崽手裏,那滋味委實難言。

袁老夫人似乎已經有了決定,問道:“現在是否決定報官?”

袁中懷不禁被氣暈了,脫口道:“還報什麽官!我現在巴不得那婢子跑得越遠越好,她若是被捉回來,三娘定然脫不了幹系,我們袁家也會跟著遭殃。”

袁老夫人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想清楚了就好。”

袁中懷兩條眉毛都糾結成了油炸鬼兒,犯愁道:“你說我袁中懷到底造了什麽孽,竟惹出這般大的禍事來?”

袁老夫人破罐子破摔道:“且先瞞著吧,拖一日是一日。”又道,“只要袁家不松口,在明面上秦王府應會留幾分薄面,畢竟我們有賣身契可交差,但那婢子自己要跑,大不了落了個管理不善的失職之罪。”

事到如此,袁中懷也拿不出好的主意來,蔣氏畢竟是自家兒媳婦,且還為袁家留了骨血香火,他們怎麽都會想法子保住她的。

俗語說屋漏偏逢連夜雨,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譽王老兒偏偏來捅了簍子。

事情是這樣的,先前在春日宴上寧櫻鬥茶的手藝很得譽王欣賞,便心血來潮前往秦王府討茶喝。

結果不巧,府裏人告知寧櫻已經被送往袁家去了。

譽王老兒不由得發牢騷,這麽一個妙人兒,他若知道李瑜會脫手,定會來討到譽王府去養著,豈能白白便宜了袁家?

於是譽王又找到了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