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軍法從事

安涉見到鐘會時,看到鐘會一臉的怒氣,趕忙惶恐地下拜。

鐘會沉聲喝道:“安涉,你可知罪?”

“末將未知。”安涉打了一哆嗦,暗暗地叫苦不叠。

鐘會怒道:“三千多人死於非命,若非本將軍救援及時,只怕你們已經是全軍覆滅了,你身為副將,輔佐許儀,但卻罔顧軍令,擅自行事,導致如此多的將士陣亡,你居然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安涉嚇得跪伏於地上,道:“將軍恕罪,此非末將之過也,先前末將已經兩次提醒於許將軍,竭力勸阻他追擊,奈何許將軍一意孤行,並不聽從,末將人微言輕,實在是無力阻攔。”

鐘會面色稍緩,想必他也是信了安涉的話,畢竟前部人馬的主將是許儀,安涉最多也就是能提提建議,最後真正做決斷的,只能是許儀,沒有許儀的命令,前部人馬肯定不會這麽追出去的。

許儀這個家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暴躁易怒,鐘會真得是很後悔選他來做先鋒,真是出師未捷,第一戰就損失了三千多人,真是大喪司馬軍的士氣。

此次北征,司馬師對鐘會是抱著厚望的,在信都失守如此重大的損失之下,司馬師都沒有追究鐘會的責任反而是對他委以重任,鐘會自然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絲毫也不敢辜負司馬師的這份期冀。

可第一戰就讓許儀給搞砸了,如果讓司馬師聽到這個消息,恐怕真得是很失望,自然對鐘會的信心是大打折扣。

盡管傷亡三千人,對於一支十七萬人的軍隊來說,不過是傷及一點皮毛罷了,但動搖的是司馬軍的士氣軍心,這樣的結果可就是一般了。

鐘會自然把一腔子的怒氣都撒到了許儀的身上,下令把許儀給帶上來。

許儀在外面等了良久,那怕再粗心的人,此刻也能瞧出一些端倪來,許儀違反軍令在先,造成重大的損失在後,這個鍋肯定得有人來背才行,許儀自然是難辭其咎。

一想到鐘會治軍嚴厲,許儀的心就變得忐忑不安起來,如果鐘會依律辦事的話,許儀還真是小命難保,不過許儀想想自己好歹有許褚的身份保駕,鐘會手段再嚴厲,也不可能不顧念許褚曾經為朝廷立過的功勞,只要能網開一面,保下命來,那怕再大的懲罰許儀也無所謂了。

想到此處,許儀又恢復了一些自信,聽到了鐘會的召喚,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見到了鐘會,拱手參拜道:“末將參見將軍。”

鐘會陰沉著臉,喝道:“許儀,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權力如此的肆意妄為,擅自行事?”

許儀愣了一下,沒想到鐘會一見面,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他只能是嚅嚅地道:“末將……追敵心切,誤中了圈套,所以才……”

鐘會直接就打斷了他,沉聲地道:“許儀身為先鋒,罔顧軍令,擅自行事,造成三千將士埋骨於此,罪責難逃,依軍法處置,斬立決,來人,推出去斬首!”

許儀頓時便懵了,都說鐘會治軍嚴厲,對誰也不留半點的情面,就連半點分辯的機會都不給許儀,一見面就下令處決他,許儀張口結舌,徹底地傻了眼。

刀斧手直接上前,擒下許儀便往外走,許儀這才緩過神來,用力掙脫了刀斧手,也就是許儀膀大腰圓有,力氣無勝常人,兩名刀斧手根本就按壓不住他。

許儀掙脫之後,跪倒在了鐘會的面前,大叫道:“將軍饒命!”

諸將見之,也紛紛相勸,道:“鐘將軍,其父許褚有功於朝廷,還望將軍恕之。”

鐘會冷笑一聲道:“許褚有功於朝廷,朝廷自然不可能埋沒於他,現在許儀的爵位不就是朝廷的封賞嗎?如今許儀失責,造成三千將士陣亡,軍法豈能因人而廢,爾等休要多言,許儀定斬不赦!”

夏侯鹹和許儀私底下交情不錯,也上前為之求情,道:“將軍,許儀終究是功臣之後,何不請示大將軍之後再做決定?”

鐘會怒道:“軍法不明,何以行事?本將軍身負重責,持節行事,自然有先斬後奏之權,今日不殺許儀,何以告慰死難的三千英魂,爾等休得再為他求情,若有再言者,一律同罪!”

這下也就再沒有敢給許儀求情了,許儀也知道自己今日是死罪難逃,癱坐在地,徹底地絕望了。

許儀倒在不起,兩名刀斧手都拖他不起,只好再調兩個人來,連拖帶拉,把許儀押了下去。

不多時,刀斧手便捧了許儀的人頭上前,那顆碩大的腦袋上還鮮血淋漓,眾將悚然,紛紛低頭,無人再敢違逆鐘會。

以前鐘會治軍嚴厲,也殺過不少的人,但大多是一些小官小吏,無足輕重,人們也就不以為然,但今天不一樣,雖然許儀只是牙門將的職位,但畢竟他可是繼承了許褚牟鄉侯的爵位,鄉侯的爵位僅次於縣候,在朝廷之中,也是極高的,鐘會不留半分情面將其斬殺,試想一下,其他人有那麽高的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