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我發現他寬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我發現他抓著手機的指尖過於用力,我發現他緊繃著臉皮像是憤怒到了極致,所以我一點也不意外地聽到他對著話筒說:“不用安排了,明天我繼續休息。”

他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摔向了墻壁,“咚”地一聲悶響,手機直線墜落,倒扣在了過於厚實的地毯上。

他單膝屈起,爬上了我的床,他低頭問我:“能和我睡一晚麽?隨便你怎麽折騰。”

我反問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他深呼吸了幾次,抓起了我的腳,他說:“我知道。”

我很溫柔地笑了,用腳踹了踹他的臉,說:“酒店裏不方便,不如去我的住處?”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我沒錯過他眼神裏的掙紮和抗拒。

但他還是伸出手,開始幫我穿衣服,他說:“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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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酒店後,趙星親自開車去我的住處,半路我們吃了個快餐,又去買了點小工具。

我坐在他的副駕上,用酒精擦拭著一樣樣工具,趙星的臉色越來越差,我幾乎以為他要落荒而逃了。

但他逃不了的,他那個不可描述的地方依舊不可描述著,他今晚找其他人,我就會收拾好我的舊物,第二天一早搬家成功。

坦白說,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至於趙星是什麽反應、什麽態度,並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過我對今晚還是很期待的。

我們的婚姻存續期間,趙星的遺憾是沒有成功上我一次,而我的遺憾則是沒有把趙星真當狗一樣磋磨一次。

他的遺憾這輩子是不可能彌補了。

還好我有了機會。

我的住處是一個郊區的別墅,別墅裏也沒人,只是定期請人打掃。

我邀請趙星去二樓的主臥,趙星上樓梯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瞬,我扭過頭,看向他,給出善意的提醒,我說:“怕的話,現在跑還來得及。”

我話音剛落,趙星就向上走了一步,他說:“崔明朗,我不是裝情聖。”

好吧,他還記得我的話語。

他又向上走了一步,說:“你不給我,我只能找其他人。”

他像是在解釋剛剛在酒店的喊人的舉動,也像是在解釋這些年來過於荒誕淫靡的經歷。

他一步步向上走,像是在走向某個可怖的地獄,他說:“我不想被你當女人用一輩子,也不想當你任意磋磨的狗。”

我很好心地提醒他:“你已經自由了,我們離婚了。”

他走完了最後一個台階,環抱住了我。

他說:“但我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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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人。

我的智商太高,缺乏同理心,占有欲太強,癖好也很奇怪。

我愛一個人的時候,會想壓制對方,會想了解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舉動,會想讓對方的整個世界都是我,會渴望占有對方的一切注意力。

我對親人十分疏離,也沒什麽要好的朋友,我的世界只有一個趙星星突破層層障礙,硬闖了進去。

但趙星星,他和我並不相同,他是一個正常的、甚至很受歡迎的男人。

我曾經無數次,坐在書桌上,摩挲著他送給我的鋼筆,看著他被一群人簇擁著離去。

縱使他變成了大資本家,依舊有人間煙火氣,食堂打飯的大媽,都樂意給他多舀上一勺肉菜。

我當然也可以表現得平易近人,也可以擁有很多不錯的“朋友”,可以順暢地解決任何我想解決的人際關系,但那都是套路和演技,我的臉上言笑晏晏,我的內心卻冰冷沉寂,他們甚至無法牽動我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這個世界裏遊走的生命體。

我想在趙星的身上渴求更多的東西,但趙星終究不是傻子,不是任由我拿捏的橡皮泥。

我們年輕時的厭倦期,與其說是厭倦了對方的身體,厭倦了對方的存在,倒不如說是我想要更深入地侵占他的世界,而他對我本能地抱有警惕,於是我心軟了,放棄了所有的籌謀和逼迫,也開始對他這個人索然無味起來。

不過這些年下來,我倒也想過,如果趙星任由我侵占他,或許我遲一段時間,也會玩膩他。

——喜新厭舊是人的本性,我對趙星是這樣,趙星對我也是這樣,沒必要多探究原因,尋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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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一點就在趙星的身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痕,但在動手的前一秒,我想起來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未來他或許會有新的伴侶,叫新人看到他這幅被舊人標記過的身體,他或許會因為難堪而傷心。

我一開始也沒想和他真刀實槍,只是想用些工具。

但他沙啞著嗓子罵我,他罵我下半身不可描述的部位功能不正常,我倒沒生氣,只是讓他罵不出口了,僅此而已。

他被我吊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像獻祭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