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趙星的臉更紅了,挺男人一人的,愣是被我弄得特別窘迫,過了一會兒,他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玩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湊近了一點他,實話實說:“別憋著,對身體也不好,你也知道,我對你,有時候行有時候不行的。”

我說了這句話,眼看著紅色從他的臉上一點點褪得幹幹凈凈,他恢復了過往的模樣,說:“知道麽,我現在都有沖動,找那位四十多歲大哥的麻煩了。”

“你怎麽不找我麻煩啊。”我明知故問。

“對你下不去手。”趙星笑著說,“對其他人,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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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不能泡太久,半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我剛從溫泉裏出來,趙星就拿了個大毛巾把我裹上了,說:“你毛巾呢?”

我任由他動作,伸手扯了扯毛巾,說:“這不就我的麽?”

“這他媽是我的,謝謝,”趙星罵罵咧咧了一句,又看了我一眼,說,“得,我的就全是你的。”

趙星的毛巾給了我,他渾身濕漉漉的,胸顯得更大了,實話實說,挺想啃幾口的。

思想開了個車,但是身體還是老樣子,提不起什麽興致,但我還是很關愛他的,問了他一句:“你不冷麽?”

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的厚毛巾,說:“不冷。”

於是我們從室外的溫馨情侶雙人池裏,漫步到了室內的溫泉區域中,這家溫泉的服務人員倒是很貼心,立刻遞來了毛巾,我的大胸福利很快就消失了。

泡過了澡,我和趙星一起去汗蒸,汗蒸其實是比較文藝的說法,俗一點,叫“蒸桑拿”。

過往,蒸桑拿總會變成某些不可言說的交易,現在有賴於上面嚴防死打,蒸桑拿變得非常文藝,且奇幻。

我們走過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房間,終於找到一個還算順眼的,裏面是日式的那種榻榻米,小桌子上放著清茶和小點心,趙星進了房間,直接躺在了靠裏面的位置,拍了拍下面的竹墊子,說:“就這兒了。”

我倒沒跟著躺著,我多少還是有點潔癖的,於是先把毯子鋪好了,再慢吞吞地坐了下來,坐下來之後,還要倒上兩杯清茶,我剛把茶杯端起來,就聽趙星說:“你丫真文藝。”

我硬生生把牛飲改成了淺酌,我說:“我好歹是個知識分子。”

趙星四仰八叉地躺著,他說:“人到中年,為了老得不那麽快,可以培養一點年輕人的愛好。”

“什麽愛好?”我非常溫和地問他。

“劇本殺啊,打遊戲啊,cosplay啊,追星啊,這些。”趙星說得頭頭是道。

“你的小情人都愛玩這些?”我溫聲問他。

他倒是不承認的,他說:“是我愛玩這些。”

我“哦”了一聲,說:“那你投之前那個大火的遊戲的時候,怎麽失誤了,我記得當時玩家都說手遊必撲。”

“……這不是我親自做的方案。”

“但是,是你最後拍板定的投錢。”

趙星又不說話了,我估計他是郁悶了。他在投融資領域裏的風評很好,畢竟創造過很多神話故事,那個遊戲公司,他投了一個億,其他行業裏的公司紛紛跟投,盤子弄挺大的,誰知道手遊上線後直接撲街了,賠錢倒是小事,主要是丟面子,當時很多分析師都玩了一把“事後諸葛亮”,表示但凡拍板做決定的人愛玩遊戲,絕對不會投這個項目。

——現在趙星面不改色地跟我說他愛玩遊戲,這不扯淡麽。

趙星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他向上吹了口氣,說:“我反正是說不過你的。”

我回了他一句:“你是懶得在我面前動腦子。”

憑他的手段,想把我哄明白,還是很容易的,但他在我面前不裝、不動腦子,就顯得我特別能欺負他似的。

而我在他面前呢?實話實說,我對他也異常直白,有什麽就說什麽了,換個情人,我可能特溫柔特體貼,溫柔體貼到對方覺得我能愛他一輩子——然後第二天,我就把他甩了。

以前有一任情人,鬧到我們研究院門口,說我這人沒心。我從實驗室批發的白大褂的兜裏摸出來一把瓜子,當著他的面嗑起了瓜子,一邊嗑一邊說:“你繼續表演,我繼續圍觀。”

他罵我“人渣、社會敗類、道德敗壞”,我反問他一句“你是第一次知道我已婚?”,他就不說話了。

圍觀群眾其實不少的,有老師有學生,當然也有領導,領導們想弄個會議室,調節下我們之間的矛盾。

我把嗑過的瓜子用衛生紙包好了,精準投擲到分類垃圾桶的廚余垃圾桶中,說:“不用不用。”

然後我慢吞吞地走到我這位前情人的面前,對他說了個時間,地點,人物還沒說呢,他的臉色已經發白了,想湊過來捂我的嘴,被可靠的保安先生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