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頁)

她為何病倒,還不是怕的,吃不好睡不好,寒邪趁機入體,人就倒了。

身子弱,心裏就藏不住情緒,魏曕一坐下,她就不停地掉眼淚。

魏曕拿帕子幫她擦,她如抓住救命稻草,攀著他的手臂,再撲到他懷裏。

在床上,魏曕總是會比在外面溫柔幾分,他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問:“是不是聽到什麽,怕了?”

殷蕙連連點頭,只說“秦王”、“代王”四字,足以讓他明白。

魏曕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道:“不用怕,你照顧好你們娘倆,外面有我。”

那一晚,兩人偷偷地來了一回。

也不知是他的熱情管了用,還是他的話管了用,第二天殷蕙就好了,又打起了精神。

“三弟妹?”

見殷蕙久久地說不話,心思不知道飛哪去了,紀纖纖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殷蕙回過神來,瞧著紀纖纖蒼白的臉,殷蕙笑道:“我不怕,咱們父王對外有戰功,對內關懷百姓,不曾觸犯朝廷律法,那邊就算想削藩,也削不到父王頭上。”

紀纖纖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殷蕙沒有魏曕安撫她的本事,自知減弱不了紀纖纖的憂慮,就順著她的話道:“二嫂真怕的話,提前藏些銀票吧,我聽說有些走遠路的商人,會把銀票縫在貼身衣物的夾層裏。”

紀纖纖眸光一轉,覺得殷蕙這法子不錯,立即告辭,大概是回去縫銀票了。

紀纖纖離開不久,福善來了。

福善的產期在臘月初,只剩二十來日了,這會兒肚子鼓鼓的,跨過門板都得丫鬟在旁邊扶著。

殷蕙迎過來,一手扶著福善,一邊嗔怪道:“有什麽事你派人叫我過去就是,自己亂跑什麽。”

福善笑道:“三嫂別擔心,我身子好的很,在松鶴堂待悶了,出來透透氣。”

與紀纖纖蒼白的臉色比,福善氣色紅潤,仿佛一點都沒被外面的事影響。

進了次間,福善叫丫鬟們退下,拉著殷蕙的手問:“三嫂,外面的事你是不是也聽說了?”

殷蕙點頭,笑道:“二嫂才走呢。”

福善打量她的臉色,驚訝道:“三嫂不怕嗎?”

殷蕙就搬出剛剛安撫紀纖纖的那番說辭,然後問福善:“你怎麽想?”

福善悄悄道:“我也不怕,我出嫁之前,父汗就告訴我,說咱們父王是一代雄主,我能給父王做兒媳,只要我不犯錯,能跟著父王享一輩子的福。”

殷蕙噓了一聲,叮囑福善千萬別把這話再告訴別人。

福善:“我知道,我是怕你被外面的消息嚇到,所以才跟你說。”

殷蕙笑著拍拍她的手。

上輩子她病倒的時候,福善也跟她說過這話,只是那時候殷蕙沒聽到心裏去,覺得金國可汗太高估了公爹。

下午下了一場雪。

魏曕騎馬進城,今日他回來的還算早,可是街上卻沒什麽百姓,偶爾有路過的百姓認出他,看他的眼神竟帶了一絲同情。

削藩的消息早傳到百姓們耳中了,兩個藩王都倒了,百姓們大概都覺得,燕王就是下一個。

回府之後,魏曕照例先去探望父王。

父王對外稱病,他與大哥早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亦在父王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籌備著。

等魏曕從勤政殿出來,天都快黑了。

進了東六所,經過暢遠堂時,就見二哥魏昳站在門口,呵著氣朝他招手。

魏曕就被魏昳請到書房去了。

叫下人在外面守著,魏昳給魏曕倒了一碗酒,笑道:“外面冷,三弟快暖暖身子,二哥特意為你準備的。”

魏曕端起酒碗,酒是溫的,他喝了一口便放下,看著魏昳道:“二哥找我,可是有事?”

魏昳嘆口氣,一邊打量魏曕的神色一邊道:“代王叔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你二嫂怕得不行,夜裏都做噩夢,害得我也睡不好。今日上午她去找弟妹待著,回來竟開始往衣裳夾縫裏縫銀票,我一打聽,才知道她是跟弟妹學的。老三你跟我說實話,父王真的準備束手就擒了?”

最近大哥、三弟常去探望父王,雖然父王也允許別的兄弟去,可魏昳總覺得,父王肯定單獨與大哥、老三說了什麽。

魏曕冷聲道:“誰要擒父王?”

魏昳瞪他:“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裝糊塗,趕緊給我交個底,我好心裏有數。”

魏曕:“我沒什麽可交待的,只知道做好自己的差事,殷氏我會管教,也請二哥管好二嫂,不然此事傳到父王耳中,咱們倆都得挨罵。”

說完,魏曕沉著臉走了,瞧著倒像真要回家教訓媳婦去。

魏昳白白試探一番,嘆口氣,至於紀纖纖那邊,他並不準備管,有備無患,該提防還是要提防。

澄心堂。

魏曕回來,還是先陪孩子們。無論外面發生什麽,衡哥兒還是每日去學堂讀書,乖乖地做著功課,即將兩周歲的循哥兒也能說很多話了,跟哥哥學了幾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