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3頁)

馮謖、高震、楊敬忠,這三人都是從父王就藩起就一直跟隨父王的,說是左膀右臂毫不為過。

歸根結底,都是愛才惜才。

換句話說,一個人只要有真才實學,無論是哪方面的才學,都會得到別人的重視。

父王與殷墉暢談時,魏曕只是個聽客,卻覺得在各個方面都受益匪淺。

殷蕙看出了他的走神,便耐心地等著,等魏曕的眼裏重新有了她,殷蕙才擔憂道:“祖父二月裏又要去江南了,說什麽這是他最後一次出遠門,回來後就不親自跟著商隊跑了,可他越這麽說,我心裏越慌,總擔心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您不知道,我看過太多話本子,基本上每個說這種話的人,譬如才子對佳人說等我考完狀元就回來娶你,兒子對母親說等我有出息了就接您過去享福,越這麽說,越沒有好結果,要麽才子變了心,要麽母親病逝,兒子再沒有機會盡孝,總之會有一頭出變故。”

魏曕聽著她一口氣說了長長一串,看著她細細的眉越皺越深,只覺得好笑:“我早跟你說過,少看那些話本子,那些寫書的人如果不故意把故事編得曲折離奇,百姓怎麽會買?”

殷蕙知道他不會輕易為這種理由做什麽,頓了頓,眼中浮起淚來:“那我爹呢,我五歲的時候,他要出海,臨走之前答應給我帶外面的稀奇東西回來,可……”

說到一半,她埋進被子。

魏曕自然知道她的父親是死在一場海上風暴中,便鉆進她的被窩,抱著人哄道:“好了,我會安排兩個護衛,隨老爺子同行。”

懷裏的人便漸漸止住了哭。

魏曕摸著她的頭發:“下次想讓我幫忙,直說就是。”

殷蕙看著他的胸口,猶帶哭腔道:“我也不想勞煩您,只是以前祖父每次出門都有廖叔陪著,在我心裏,廖叔就是祖父的護身符,這次廖叔不在,祖父還說什麽最後一次,我就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安排周叔雇傭護衛,可外面的人都是拿錢辦事,真出危險了可能就跑了,哪裏會用心保護他老人家。”

魏曕:“知道了,我一定挑兩個武藝高強且忠心效命的人。”

殷蕙信他,他一個皇孫,找這樣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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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殷蕙錯了,魏曕還真無法用一句話就安排好這件事。

因為他手裏沒人。

燕王府是燕王當家,他們幾兄弟就得歸燕王管,譬如魏旸,他在父王手裏撈了一個屬官,在王府前朝當差,其他下屬官員也都聽燕王的,魏旸敢沒事培植自己的人嗎?敢在暢遠堂安排幾個護衛嗎?

魏曕也是如此,除了長風,他身邊沒有其他護衛,他在衛所當差,可那些將士也都是燕王的人,他不能派遣將士去替他處理私事,尤其還是跟著殷墉遠行的這種私事。

魏曕只能動用人情。

要過年了,宴請頗多,馮家也有宴請,給燕王府遞了帖子,燕王沒空,讓魏曕去。

基本上屬官家中的宴席,燕王都是派兒子們去。

魏曕到了馮家,立即收到了馮騰的熱情款待。

魏曕忽然問道:“你婚期可定了?”

馮騰愣了一下,先看眼天上的日頭,然後稀奇道:“三爺從不關心我的私事,今日怎麽想起打聽這個了?”

魏曕的理由也是現成的:“五郎他娘一向關心廖姑娘,央了我要來喝你們的喜酒。”

馮騰大喜過望,他本來只想請三爺來喝喜酒,原來三夫人也要來,有三夫人給秋娘撐腰,秋娘在一堆親戚裏面也更有面子!

“好啊好啊,您把五郎七郎也帶來才好,對了,我們的婚期在四月初十,哎,我本來想更快點,可我娘說籌備婚宴沒那麽快,害得我還得多等幾個月……”

這話頭一起,他就說個沒完了。

魏曕耐心聽著,等馮騰終於說夠了,魏曕看他一眼,道:“我想從你們府上借兩個護院。”

普通富貴人家都會養幾個護院,馮謖是個武官,馮家的護院個個堪比禁軍精兵,那是隨時能被帶到戰場上打仗去的。

這其實也是燕王的意思。

如果把燕王各個屬官家中的護院集結到一起,能組成一支千人步兵。

馮騰眨眨眼睛,明白過來,痛快道:“好啊,等宴席散了,我把人都叫過來,您親自挑?”

魏曕道:“可能會用到五月底,也可能會死在半路。”

馮騰笑道:“能為三爺做事,死也是他們的榮幸。”

魏曕看看他,端起酒碗。

散席後,馮騰帶著魏曕去挑人了,魏曕選了兩個看起來穩重內斂的,當著馮騰的面對他們道:“二月裏殷家老太公要去江南進貨,你們一路同行,只負責保護殷老太公與殷家二公子的安全,貨物錢財不必計較。若一路順利,老太公不會虧待你們,若有不測,我會照看好你們的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