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衡哥兒想了想,點點頭。

魏曕的眉頭深深皺起:“嚴重嗎?”

衡哥兒不是很懂什麽叫嚴重。

畢竟是小孩子,魏曕低聲將乳母叫過來,問乳母。

乳母疑惑了:“夫人一直都好好的啊,不曾生病。”

衡哥兒:“你撒謊!那個杜郎中來了好幾次,我都看見了!”

乳母怔了怔,隨即笑出來,對魏曕道:“三爺,夫人有孕,所以杜郎中定期來給夫人把脈,五郎誤會了。”

魏曕已經明白了,讓乳母退下,他繼續問兒子:“有沒有人欺負你娘?你娘有沒有哭過?”

衡哥兒搖搖頭:“誰要欺負娘?為什麽要欺負娘?”

魏曕便放棄了,兒子太小,就算殷氏受了委屈,也不會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

殷蕙梳好頭,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一家三口就往勤政殿去了。

這是為父子倆擺的接風宴,廚房忙碌了一下午,大廚們分別拿出看家本事,整治了一桌豐盛無比的宴席。

燕王不怕戰場艱苦,可能夠享受的時候,誰不愛美酒美食?

妻妾或端莊或溫柔或美艷,兒子們文能守城武能禦敵,孫兒孫女們個個乖巧伶俐,燕王環視一圈,面帶笑容,連續喝了三碗酒。

李側妃笑道:“王爺別光顧著喝酒啊,給我們講講您是怎麽抓到金國可汗的。”

燕王也想讓妻妾兒孫們聽聽自己的威風,笑著講了起來,從他們追擊金兵突降大雪開始講。

提到郭嘯勸阻他不要冒雪追擊,李側妃幸災樂禍地瞥了眼郭側妃,什麽娘家哥哥,竟然不跟王爺一條心。

郭側妃只笑盈盈地聽著。

提到崔玉建議攻金兵一個出其不備,李側妃眉頭一皺,酸溜溜地睨了崔夫人一眼。崔夫人是妻妾五人裏最年輕的,還有個弟弟給她長臉,看王爺對崔玉的滿意勁兒,崔夫人的寵愛就斷不了。

崔玉的席位擺在五爺魏暻一旁,見眾人都朝他看來,他只是謙遜地笑笑。

魏楹趁此機會,光明正大地狠狠地看了幾眼心上人。

殷蕙的席位就在魏楹左邊,見此唯有嘆息。

她正替魏楹惋惜情路艱難,就聽公爹提到了自家男人,說魏曕主動請纓要去偷襲金兵。

殷蕙便朝魏曕看去,北地的鵝毛大雪她很熟悉,更是聽祖父提到過草原上的雪災,兵馬一旦迷路便可能凍死在冰天雪地裏,連郭嘯將軍都忌憚,魏曕敢去冒險!

上輩子他被公爹冷落了一年,心裏憋著火,急著立功挽回父心,主動請纓很好理解,這輩子都沒有那些不愉快,魏曕竟然還是去了?

燕王顯然非常滿意自家老三的這次表現,渲染完了雪勢,又開始講魏曕為了等待最佳戰機,率兵在大雪裏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個時辰。

大殿裏燒著炭火,可聽著此情此景的眾人都覺得冷了起來。

“來,咱們先敬三弟一杯!”世子爺魏旸忽然站起來,舉著酒碗提議道。

燕王第一個贊成,他都贊成了,其他人也紛紛舉起酒碗或茶盞。

魏曕解釋道:“還是父王英明決斷,又有斥候不畏風雪探清敵情,再加上全軍將士齊心協力才成全此役,實非我一人之功。”

魏昳笑道:“三弟就不要客氣了,喝吧!”

魏曕無奈,仰頭飲下一碗烈酒。

酒碗擋住了他的臉,殷蕙只能看到他規律滾動的喉結,想到這是自己的丈夫,他並非純粹是為了泄憤才去冒險,殷蕙便也生出幾分敬佩來。

“三弟妹是不是越來越仰慕你家三爺了?”紀纖纖探頭過來,低聲調侃道。

殷蕙裝羞,心裏則想,魏曕怎麽都比二爺魏昳叫人順眼的。

燕王誇過兒子,終於講起了他帶兵繞路去截斷金兵的退路,結果金兵擁護著他們的可汗正好逃到了他們面前,抓了個正著。

他講得簡單無比,眾人卻齊齊站立起來,向燕地百姓擁護愛戴的燕王殿下、他們的一家之主敬酒。

燕王笑著再飲一碗,喝得紅光滿面。

宴席結束時,已經近二更天,外面冷風呼嘯,冰寒刺骨。

燕王哪也沒去,留下徐王妃宿在勤政殿。

李側妃四妾各懷心思回了西六所。

東六所這邊,因為天冷,魏旸幾兄弟沒有再拉著魏曕攀談,各自快步離去,徒留魏曕扶著殷蕙慢吞吞地走著。

孩子們都早早回去了,不必挨這個凍。

金盞、安順兒一前一後地提著燈,燈籠被風吹得直晃,更添寒氣。

“我抱你?”魏曕一手扶著殷蕙的肩膀,一手扶著她的胳膊,兩人挨得很近。

殷蕙笑:“抱得動嗎?”

魏曕便停下來,脫下身上礙事的大氅,小心翼翼地將她橫抱起來。

意外的是,她並沒有他預想中的那麽重,可能只比懷孕前重了十幾斤。

一口氣抱回澄心堂也沒關系,但因為久抱她也不舒服,中間魏曕就放下她兩次,走一會兒再接著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