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燕王已經被扶到了裏面,只有徐王妃、魏旸幾兄妹暫且得以進去。

燕王對著文書,再次落淚,給孩子們講起了太子的仁慈寬厚來,從他還是孩子時太子對他們幾個弟弟的照顧,到他封王後,有人誣陷他跋扈枉法,也是太子在朝堂上替他做的澄清。

魏旸紅著眼圈道:“父王,人死不能復生,您千萬保重身體,切勿悲痛過度。”

燕王還是哭:“大哥還不到五十,怎麽就去了!”

有他帶頭,各種哭聲就傳了出來,燕王為失去兄長而悲慟,魏旸幾兄妹為失去大伯父而傷感。

殿外,徐清婉也擦起眼淚來,紀纖纖見了,也跟著抹淚。

殷蕙拿帕子擦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心裏無限感慨。

也許急報剛傳來的這一刻,燕王府裏確實有人發自肺腑地難過,包括燕王,對太子應該也有些兄弟情分,然而哭過之後,整個燕王府便如一灘被攪動的湖水,蕩起了層層波瀾。

建隆帝有四子,太子為嫡長子,其他三個都是庶出,其中燕王為次子,且戰功赫赫、朝野稱贊。

太子死了,連百姓們都覺得,儲君之位可能要落到燕王手裏。

殷蕙想,公爹應該也是這麽期待的,所以,三個月後,皇上立太子長子為皇太孫的聖旨傳來,公爹才會表面雲淡風輕,實則不停因為一些小事發怒。

.

太子病逝,朝廷命臣民服喪半月,以示哀悼。

既然是服喪,期間便不能嫁娶,按照禮法,夫妻之間也不該做什麽親密的事,當然,躲在被窩裏偷偷地做,只要沒人知道,也就無所謂了。

澄心堂裏,殷蕙的病已經好了,魏曕卻因為服喪這事,連續半個月都沒有來後院睡,十分的自律克制。

他都如此,素來以賢名被平城百姓誇贊的世子爺魏旸更是如此了。

但魏旸卻興奮地睡不著。

太子一死,如果父王能夠受封儲君,他們就可以跟著父王回京城、入住東宮。再過幾年,皇祖父去了,父王登基,他這個世子就會成為新的太子、日後的帝王!

晚上夫妻不能同房,白日裏魏旸看到徐清婉,眼神卻難掩這份興奮與野心。

徐清婉又何嘗沒有這種念頭?

她看向魏旸的眼睛,同樣有光。

曾經她羨慕過二爺對紀纖纖的寵愛,羨慕過殷蕙擁有王府裏最出類拔萃且不近女色的三爺作為夫君,每到這種時候,她就只能用魏旸的世子之位安慰寬解自己。可人總是容易渴望自己沒有的東西,她還是希望魏旸能給她同樣的寵愛,希望魏旸能像三爺一樣優秀,讓她由衷地仰慕這個男人。

如今,魏旸的前途可能會更上一層樓,假如魏旸真有做太子、做皇上的那一日,這份榮耀,足以淹沒她所有的羨慕與不甘,哪怕魏旸再也不來她的屋裏,只給她那個位置應有的敬重,徐清婉也不在乎了。

暢遠堂。

二爺魏昳同樣為此事輾轉反側。

他盼著父王入京做儲君,盼著回京城那富貴地,只是,如果沒有大哥該多好,他就能更近一步了。

身邊忽然響起紀纖纖的嘆氣聲。

魏昳:“你嘆什麽?”

紀纖纖靠到他懷裏,酸氣十足地道:“就是不舒服,您一點都不比大哥差,我的娘家也沒比徐家差太多,就算父王坐上那個位置,好事也都落到了大房頭上,咱們什麽都撈不到。”

魏昳自嘲道:“還是能撈到的,郡王變親王。”

紀纖纖:“那能一樣嗎?”

親王看起來與他們毫不沾邊時,就覺得做個郡王也不錯,可一旦成了皇子,距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誰還想當親王?

魏昳拍拍她:“算了,別想那麽遠,走一步是一步吧,我是老二,該操心也有人比我更操心。”

澄心堂。

一直到半個月的服喪結束,魏曕才又在後院留宿了。

從月初殷蕙生病算起,到這半個月的服喪,兩人有二十來日沒在一起。

殷蕙感覺到,今晚的魏曕比她預料得更熾烈,仿佛前面每一晚的火他都攢著,一股氣留到了現在。

可殷蕙也清楚,他這份熾熱並非只因為夫妻小別,應該也有那道京城急報的影響。

自己的老子可能會變成太子,可能會擁有一份更大的家業,做兒子的也會高興吧?

這不,完事了,魏曕還不想睡呢,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她的頭發。

殷蕙困了,抓住他的手道:“您不睡,我還睡呢。”

魏曕垂眸,看到她閉著眼睛,眉皺著嘴嘟著,是真的想睡。

魏曕很意外。

太子一逝,王府裏面暗潮湧動,人人都盼著一件事,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她竟然該吃吃該睡睡,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因為出身商家,沒有想到那麽遠?

還是她安於現狀,並無野心?